此處是樓閣第二層為數不多的“渡劫”房間。
“有。”徐淵清道,“大概是六年前,東荒曾有一位渡劫期大能壽元盡終而隕落。”
“那我們就去驗證一下。”
雲容聲察覺到四下無人,拉著徐淵清,轉瞬掠進這間“渡劫”閣。
“小心此處有禁……”
徐淵清還未傳音,便已經被雲容聲拉進了房間。
雲容聲道:“我猜想,荒境城城主應是一個極為膽大又謹慎的人,隨心所欲,不按常規行事。”
一塊寫有“天道酬勤”的牌子,一句“沒有”口令,以及此刻再次被驗證的“渡劫”閣未設置禁製。
他最善弄人心,自然能夠猜到荒境城城主的行事規律。
徐淵清聞言,道:“此處渡劫閣不設禁製,卻會在最放松警惕的煉氣閣設下最重的禁製。”
按照常人的思路,要麽是謹慎至極,不去碰樓閣第二層所有房間,要麽是小心翼翼地試探看起來最不重要的房間——煉氣閣。
在此之前,他從來不曾知道這位荒境城城主如此善弄人心,所設陷阱皆為詭術。
“是這樣的。”
雲容聲應答,見徐淵清沉默,突然湊近了問道:“師兄,我能猜透這樓閣背後主人這些詭術心思,你會覺得我也是這樣的人嗎?”
徐淵清輕抬眸光,撞進雲容聲澄澈而坦然的眼眸深處。
雲容聲問得直白又在意,他思忖之時,便已經先一步無聲傳音:“不會。”
詭術與心術只在一字之差,用在正途是心術權謀,用在邪道方為禍害。
徐淵清道:“你不是這樣的人。”
“真的嗎……”
雲容聲笑了下,眸中浮現碎星般的光,深邃漂亮。
純良白兔看起來真的好當。
房間正中央浮有一團盈盈光華,內裡交織著纏亂的靈脈。
而在一旁,立有一塊木牌,上面寫著“驚鴻六年,封”。
徐淵清道:“那位前輩便是驚鴻六年隕落羽化的。”
現在想來,當年那位前輩……真的因為壽元盡終而隕落的嗎?
離開此地前,徐淵清又回眸看了一眼浮於房間正中央的靈脈光團。
兩人靠著從樓閣第一層摸索出來的規律,順利進入樓閣第三層、樓閣第四層。
此處樓閣從第二層到第五層,竟全是修士的靈脈光團,以封禁封印,一旦觸碰,便會驚動荒境城城主。
雲容聲和徐淵清兩人進入閣樓第六層時,入眼是一間間分隔開來的牢房。
很顯然,此地是賭場將部分修士抓來之後的暫且關押之地。
徐淵清目光一瞥,便看見了其中一間牢房內已然被取下面具的謝述與霍沉時,神色稍緩了下。
就在此時,負責值守此地的人走過來,出聲問道:“你們是來接替我們值守的嗎?”
雲容聲無聲笑起來,卻是出聲道:“不是。”
“管你們是不是,我們反正已經值守一個時辰了,該換你們兩個倒霉鬼了。”
兩個值守者把一大串鑰匙“砰”的一聲甩在桌上,便匆匆下樓去了。
雲容聲目送兩人離開,傳音道:“第六層,是此前樓層唯一不存在半點靈性或魔性的地方。”
徐淵清道:“此地不利於修煉,負責值守此處,是一件苦差事。”
而且,那兩位值守者的問話太過於有針對性,是同此前一般無二的詭術陷境。
沒到值守交接的時間,尋常人看見來者,首先該質問一句他們是來做什麽的才對。
雲容聲走過去,將那一大串鑰匙拿了起來,每把鑰匙之間彼此碰撞,發出清脆響亮的聲音,引得身處牢房的那些人齊齊望了過來。
“你在此地幫忙開鎖,我去七樓看看情況。”
徐淵清傳音之際,已經悄然離去。
雲容聲站在原處等了一會兒,又才等到他的下一句傳音。
“一切小心行事,保護好自己。”
得了這道傳音,雲容聲才心滿意足地走向第一間牢房。
開鎖的過程中,他仍舊在想:他怎麽會猜不到他心中所想呢。
樓閣第六層代表的是已知,再加上將謝述和霍沉時救出來,就多了兩個幫手。
而樓閣第七層,代表的是未知與危險。
他總是會將自己首先放置於相對危險的境地之中,讓旁人退而其次地留在安全地。
雲容聲開鎖時,被關在牢房之中的修士急切撲過來,追問道:“你是來救我的嗎?請一定要來救救我。”
雲容聲笑著應聲道:“嗯,我來救你們的。”
他的聲音平靜,在這寂靜無聲的重重牢房之間,卻如救命天音一般,落在那些人耳邊。
四周沉寂過後,那些被關在這裡已久的修士像是終於見到了希望般,接連出聲。
“也救救我吧!”
“救救我,救救我!”
“我被關在這裡快一年了,這是第一次有人來救我們。”
“道友大恩大德,我必定湧泉相……”
雲容聲打開第一間牢房的牢門,緩步走進去。
撲在地上的修士似見了希望般,連連跪拜,口中還念叨道:“多謝恩人的……”
他的聲音逐漸低了下去,低垂的目光之中由感激瞬間轉變為陰狠,手中暗芒一閃,便朝雲容聲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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