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容聲思索的同時,身形悄無聲息掠盡,於僻靜處又看見了此前見過的那個黑袍人。
那日夜裡,一開始就是此人出了徐城。
之後,在那個祭壇附近,才有了徐凌啟的出現。
徐家宴會,徐凌啟作為徐家之主,肯定無法缺席。
也就是說現在……只有這個替徐凌啟做事的神秘人一個人在這裡,鬼鬼祟祟的,不知道究竟在幹什麽。
渡劫之下,無人能察覺到他的蹤跡。
黑衣人流竄於徐家駐地僻靜處,雲容聲跟著此人身後,卻發現他在四周繞了好幾圈,又去到了徐凌啟的書房。
雲容聲知道,在徐凌啟的書房底下,是一處暗無天日的地宮。
那是他曾經短暫待過的地方。
沿入地宮更深處,映入雲容聲眼簾的,是一個更大的祭壇。
他可以肯定,在上一世,這個地宮深處,並沒有這個祭壇。
這個祭壇與他重回驚鴻十二年那一日的祭壇相似,卻更加繁複神秘。
依照三年前那群魔修的說法,他們是為了召喚魔神,才建造了那個祭壇。
那如今被建在徐凌啟書房地宮深處的祭壇……也是為了召喚所謂的魔神嗎?
黑衣人來到祭壇前,以自身祭出一根靈脈,“奉獻”給了祭壇。
緩緩流下的鮮血將祭壇上覆刻的紋路染紅,血色鮮紅刺眼,祭石漆黑幽深,在此暗無天日的地方更顯可怖與詭異。
當黑衣人折身返回,退出書房後,雲容聲驀然出手,轉瞬將此人控制起來,抬手搜魂。
於短暫的瞬息過後,他迅速收手抽離,同時出手在此地布下劍域封禁,令此人自爆威勢收縮至方寸之地。
“嗡!”
雲容聲目光平靜,抬眸望著眼前全然不可逆的修為自爆。
就算是剛才短短一瞬的搜魂,他也得到了部分消息。
徐凌啟建祭壇,的確是為了召喚傳說中的魔神。開啟祭壇的方式未知。
而他著急建造祭壇的原因,是此前在雲荒天宮中一無所獲,狗急跳牆。
自爆修為的黑衣人亦是一名魔種,平日裡隻隱藏於暗處,從不與外人相見,是徐凌啟培養的“死侍”,一旦被人抓住,開始搜魂,便會自爆修為。
輕可至重傷,重可至殞命。
如此,又是一舉兩得之法。
像這樣的死侍,徐凌啟還有不少。
雲容聲收回手,垂眸看了一眼。
盈盈月華下,顯現出他指間的血跡。
臨離開前,他又似想到些什麽,抬手以靈力,將那些血跡弄了乾淨,才轉身望回走去。
回去見他,可不能帶著血。
路上,雲容聲眼看著時候,給徐淵清傳了一道靈訊,詢問他在何處。
不過,徐淵清一時也沒回他靈訊。
他想了下,緩步朝徐淵清的住處走去。
來到院門前,雲容聲抬手剛一觸碰到門鎖,門便從內裡被打開。
有人握住他微抬的手腕,將他拉進院中,低頭便吻了下來。
雲容聲察覺到熟悉的氣息,並未出手反抗,反而順從地被徐淵清抵在院門後,想了下他還真是一點也不吃虧。
風水輪流轉,上午是他,夜裡就換了徐淵清,是嗎?
許久之後,兩人才難舍難分地分開。
雲容聲身形靠在門後,察覺到壓在他身前的人抬起手來,有一下沒一下地觸碰過他的唇,指腹帶著滾燙,輕顫著,克制著,在這樣的夜裡卻曖昧無盡。
雲容聲笑起來,出聲喚道:“哥哥,今日夜裡你怎麽這麽熱情啊?”
他話音落下的瞬間,適才因纏綿親吻而一直高懸的思緒緩緩回攏,突然意識到了剛才未曾察覺之事,驚覺徐淵清此刻的身體透著並不尋常的滾燙。
雲容聲說完,徐淵清便松手放開了他,未發一言,轉瞬離開此地。
雲容聲壓低了聲音,喚道:“師兄,你怎麽了?”
雲容聲探手意欲摸清此刻徐淵清的狀態。
然而,他伸出的手指卻落了空。
徐淵清保持著片刻的理智清醒,偏頭避開了雲容聲的觸碰。
他現在的狀態不易……
心上人就在身邊,不過是一個簡單的觸碰,便足以讓他再難克制,理智與綺思相互拉扯著,猶如燎原之火般,一點便著。
雲容聲將徐淵清給拉回來,伸手一探,低聲說道:“牽情引。”
在這一瞬間,他腦海之中驀然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神色凝重至極。
“牽情引只有混在酒中,方才無色無味。”雲容聲扶住徐淵清,將人帶進房間,又開口問道,“你剛才在席間喝了幾杯酒?”
燭燈明亮下,徐淵清移開落在雲容聲身上的目光,聲音壓低,道了一句:“三杯。”
雲容聲收回去點亮燭燈的手,轉眸看了眼沒過多思索的徐淵清,默然心說——
是四杯。
還有一杯在及冠大禮時喝下的酒。
“難怪呢。”
“難怪我就說,師兄今夜怎麽這麽熱情……”
雲容聲話音間隱含了些許的遺憾和一點兒懊惱之意。
“我……”
徐淵清保持著強忍克制的理智,看向雲容聲,正欲同雲容聲解釋說:“我去寒潭……”
他話音未落,於混沌的思緒中察覺到極輕極淡的桃花近香靠近了來,幾近是要貼近他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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