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捏著對方的衣袖,拽了兩下,卻沒拽動。
魔尊不動聲色地抬臂,輕攬在肩膀處把他給攔了下來。
許西裡抬頭去看,便見對方的視線停留在那塊鴛鴦玉上。
他聽到魔尊平靜地開口:“拿過來。”
於是鴛鴦玉又被送到兩人面前。
霍歧將其拿在手中,仔細端詳片刻。
觸感溫潤,光澤柔和,的確是好東西。
旋即,魔尊便將那兩枚玉都攥在了手心。
玉石偏小,用作項飾十分恰當。
許西裡看著魔尊的動作,滿心疑惑,不禁皺起眉:“……你拿著它做什麽?”
魔尊聞言看他一眼:“隻許你挑?”
男人說話間,指節在鴛鴦玉上輕輕摩挲著,視線在少年脖頸處停留了一瞬。
少年肌膚白皙,衣物又是淡色與白色居多,的確有些素了。
若是能用鴛鴦玉的豔麗之色相襯,定會更加讓人移不開眼。
對方的視線在自己身上久久停留,並不是打量,而是有些灼熱,像在籌謀著什麽。
許西裡被看得,莫名後背發緊,心中冒出些許危機感。
一時猜不透魔尊這個眼神到底是什麽意思,少年只能下意識抬手,在對方一直盯著看的脖頸處擋了擋。
“你自己在這挑吧,我要回去了……”許西裡小聲嘟囔著,匆匆繞開人往外走,背影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
許西裡覺得,魔尊最近不太對勁。
第一個不對勁,就是關於崔嵬殿的謠言。
那次他跟魔尊提過之後,對方明明答應他,會找時間把這件事處理掉。
但現在又過去好幾天了,事情絲毫沒有解決不說,反而有愈傳愈烈的架勢。
而且每天被人這樣傳,許西裡脾氣這麽好的人都有些苦惱了,魔尊整天脾氣那麽大,竟然絲毫沒有生氣的樣子。
甚至有次兩人出了崔嵬殿去玩,被幾個膽子大的魔修說什麽天作之合,魔尊毫不動怒不說,還當場賞了那幾個魔修幾樣上階法寶。
許西裡當時簡直以為魔尊被人奪舍了。
這是第一點不對勁。
還有就是,魔尊看他的眼神也不太對。
最近,許西裡一個人無聊的時候,就會跑到偏殿去。
魔尊在處理公務,他就坐在旁邊看話本,兩人誰也不打擾誰。
但有次許西裡看話本不小心睡著了,迷迷糊糊間,感覺有人在捏他的耳垂。
他被擾得睡不熟,隻好睜開眼,那時便恰好對上魔尊垂眸看過來的目光,把他嚇得困意都沒了。
當時魔尊看到他的反應,還很不滿意似的。
男人眉間輕蹙:“本座有這麽嚇人?”
許西裡:“……”
倒也不是嚇人。
若是別人在睡著時被魔尊盯著看,一定會被直接嚇破膽。
而許西裡當然不同,他早就不怕魔尊了。
但是……
對方剛才那一瞬的眼神太過專注,像是無底的深潭一般,讓人潛意識中覺得,再多看一眼,便會不受控制地陷落其中。
這眼神也太奇怪了。
許西裡當時心有余悸地想,他差點就被吸進去了。
……
崔嵬殿外,四周風沙倏起,一頭身裹鎧甲的妖獸從遠處奔來,在大門處停下。
從妖獸身上下來的人亦是一身重鎧,他體型壯碩,皮膚偏黑,長相頗有幾分凶悍,正是魔族將領解懷山。
由於魔尊兵將總體數量龐大,所以隻留了一部分在崔嵬殿,主要部分則會安置在另一處軍營,由將領管轄。
白貓剛來到崔嵬殿的時候,解懷山稍有耳聞。
但他那時正在軍營練兵,沒有魔尊的吩咐,不會擅自來崔嵬殿。
之後便是魔界邊境的妖獸一事。
那時霍歧與解懷山一同前往,中間白貓被修真界的人抓走,霍歧將戰事匆匆部署完便去救貓,善後一事全是解懷山在處理。
且解懷山此人十分好戰,相較於待在軍營內每天按部就班地訓練,他更情願上戰場。
是以他才一直在邊境逗留,直到實在沒有什麽妖獸可殺了,這才肯回來複命。
坐騎被兵將拉著帶到一邊,檮玉在這時上前,領著解懷山去見魔尊。
兩人走在長道上,交流了一下邊境的情況。
邊境現在一片平穩,倒真沒什麽好說的。
於是簡單兩句後,兩人便沉默了。
直到又走出幾步路,解懷山像是忍不住了似的,忽的壓低聲音湊過去問:“我聽說,咱尊主有道侶了?”
他實在是太好奇了。
畢竟魔尊有了道侶這事,可是實打實的稀奇事。
而且對於魔尊身邊那隻白貓,解懷山雖然沒見過真面目,卻也見識過魔尊對這隻貓有多寵護。
但他怎麽也沒想到,這才多久的功夫,白貓都變成道侶了。
關於這事,外面都傳遍了。
他一個魔族將領,竟然還是在路上聽說來的消息。
檮玉聽了這話,表情略顯複雜。
他看解懷山一眼,沒說是,也沒說不是,而是問:“你還聽說什麽了?”
“那可多了。”
解懷山大手一揮,開始回憶。
這一路上,他可是聽了不少纏綿悱惻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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