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瞬移的功夫,男人便已出現在許西裡所在的地方。
看清眼前的建築是座酒樓時,魔尊臉色又沉下一分。
這裡是魔界地帶,魔尊自然不用再掩飾身份。
男人徑直抬步進去,酒樓老板看見來人時,一時還以為自己花了眼,旋即便被嚇得渾身發抖了。
這麽晚的時辰,酒樓中仍有不少客人,只是在看到魔尊帶著分外低沉的氣場進來時,那些魔修頓時嚇得酒都醒了,連滾帶爬地離開。
不用詢問,直接循著少年身上的氣息,霍歧便能找到許西裡身在何處。
推開包廂門時,眼前的畫面令魔尊下頜緊繃,隱有動怒的意味。
許西裡的衣物為了舒適輕便,選用的都是材質輕薄的絲綢及紗質。
少年今日穿了純白的一件,襯得人更加白淨精致。
只是由於衣料順滑,許西裡動作稍不注意,衣領便容易變得松垮。
正如檮玉所說,少年喝醉了酒,身上的障眼法早不知被抹到哪裡去,露出清俊惹眼的面龐,臉頰則染上了點點薄紅。
那點薄紅順著醉意蔓延至脖頸,又到露出一半的鎖骨處,無端曖昧。
魔尊只看一眼,連追究檮玉罪責的心思也沒有了,徑直上前,先將少年的衣物系緊。
這還不算,男人又不知從哪裡取出件許西裡的披風,給人裹上。
裹好了,才冷冷抬眼看向檮玉。
檮玉一直垂首站在一旁,聞言立刻認罪:“是屬下看顧不力。”
還是因為許西裡第一次以人形出門,太激動了。
再加上他之前是白貓,腸胃特別脆弱,幾乎吃什麽都會吐。
但現在變成人,好像就好了很多,街邊的不少小吃都能嘗嘗了。
於是許西裡便逐漸大膽起來。
甚至想起自己之前還是貓的時候,喝了一小口魔尊的酒,就醉的迷迷糊糊,這次就想以人形試試。
於是檮玉一個不注意的功夫,讓許西裡偷了一口酒,事情便成了這樣。
魔尊聞言眸色依舊冰冷。
男人默了片刻,剛要開口說什麽,眼前忽的冒出一支黏糊糊的糖人。
許西裡雖然醉了,但並未醉徹底,還能認出眼前的人來。
魔尊為他裹衣服的功夫,他便順勢抬手,抓住了對方的手腕,同時開口:“這個,給你。”
少年的聲音因為酒氣而變得濕軟,魔尊神情微動,方才原本要說什麽話,忽的便給忘了。
男人眉間仍皺著,周身的戾氣卻消散了不少。
他淡淡垂眸,賞了那糖人一眼。
不知被買下多久了,原本凝固的糖已經開始融化,變得歪七扭八,但依稀可以看出,是隻貓的形態。
魔尊看得眉間輕動。
許西裡仍舉著那隻糖人,醉醺醺道:“雖然你不喜歡我的人形,但我不會變回貓的。”
說著,又將手裡的糖人小貓朝方向遞了遞。
這貓是他親手畫的,就算賠給魔尊一隻。
黏糊糊的糖幾乎要抵到霍歧臉上,男人卻因為少年的話而微微愣住,沒有去躲。
他頓時便意識到,原來自己這幾天的異常,少年都能察覺到。
再次仔細去看,許西裡眼睫被酒氣熏出潮氣,濕漉漉地垂著,竟透出幾分可憐的意味。
魔尊心中一緊,頓時低聲開口:“誰說本座不喜歡?”
許西裡醉了,已經很難保持思維清晰,自然無法回答他。
少年只是舉著手裡的糖人,仰頭催促魔尊:“快點,快吃你的貓貓。”
霍歧喉結猛地滾動。
那糖人一看便是用最為劣質的材質做的廉價東西,而且也不知道被少年握在手裡多久了,融化的糖水已經順著竹枝淌到少年細白的指尖,看起來又黏又髒。
檮玉原本正害怕被罰罪呢,此刻卻在角落抬起頭,頗為新奇地看著這副畫面。
這種次品,若是別人敢拿到魔尊面前,非要讓魔尊吃下去,定是死都不知道自己怎麽死的。
可眼前的少年自然另當別論。
隨著少年催促的聲音,魔尊動作稍顯遲緩地張口,咬下一隻貓耳朵。
許西裡見狀,總算是滿意地笑了起來:“甜嗎?”
劣質的甜味近乎發膩。
霍歧看著少年彎起的眉眼,幾度調整呼吸,才能微微頷首,平靜地發出聲音:“甜。”
魔尊說著,眉間再度皺起。
他的心臟好像又開始不舒服了。
第21章
魔尊話音落下, 再抬眸去看,許西裡雙眼微閉,已經醉得睡著了。
兩人本就貼得夠近。
少年身形沒有骨頭似的往前倒,魔尊順勢便抬起手臂攬住, 另一手則接過滑落的糖人。
懷抱被柔軟的身軀填滿, 也被沾了一身的酒香。
魔尊面上仍算鎮定, 將糖人遞給檮玉:“拿好。”
開口時,聲音又低又啞。
檮玉不敢抬頭去看,連忙上前接住。
霍歧這才騰出手,將許西裡抱起,回了崔嵬殿。
……
寢殿裡, 許西裡被輕放在床榻上, 面頰泛紅, 睡得正熟。
少年在外面跑耍了一天,渾身衣裳皺亂, 又沾了酒氣和糖液,直接這樣去睡自然是不行。
檮玉一路跟過來, 見狀本打算叫侍從進來, 卻見魔尊將人放好後,便動作分外熟練地在床榻旁半蹲下,親自去為許西裡松解靴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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