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白貓還沒做什麽反應,魔尊倒先神情微變,一直注視著白貓的視線也移到檮玉身上。
他似要訓斥檮玉多嘴,但並未沒來得及開口,一道白色殘影就朝他迎面撲過來。
許西裡整隻貓撲到霍歧懷裡的同時,糊了魔尊一臉毛。
“……”
於是魔尊本要說的什麽,生生停在了喉嚨。
許西裡是真的太高興了,尤其在聽到檮玉的話後,簡直是感動到落淚。
他鬱悶這麽多天,魔尊天天冷眼旁觀,他還以為對方壓根不想管自己呢。
誰知道魔尊竟然一聲不吭地,給他這隻小貓咪煉藥去了。
這可是魔尊,文裡的大反派!
白貓激動得昏了頭,也忘了害怕。
他爪子抱住霍歧的脖頸,不斷在對方臉上輕蹭,同時反覆發出示好的哼唧聲。
白貓靠得太近,臉側已不僅是毛茸茸的柔軟觸感,小動物的溫熱呼吸也隨之灑在肌膚上,引起一片癢意。
魔尊被蹭得身形頓住,一時竟緊皺起眉,不知該做什麽反應。
這貓得意忘形,便蹭得沒完沒了。
魔尊忍耐了好一會兒,最終實在是忍無可忍,抬手將白貓從身上扯了下來。
許西裡又被扔回桌上,這次看著魔尊十分嫌棄地從嘴角撚掉幾根貓毛,總算是慢慢冷靜下來了。
白貓這才認清自己到底做了什麽。
他剛才竟然撲到大反派身上,去蹭對方的臉,還差點連口水都蹭上去……這樣的動作,簡直就像在親對方一樣。
本質是人的許西裡突然就知道不好意思了。
他趕緊抬起爪子擦了擦嘴。
恰好將白貓這一動作收入眼底的魔尊:“……”
……這貓竟敢嫌他?
——
從毛長出來之後,許西裡和魔尊的相處逐漸有了明顯的變化。
簡單而言就是,許西裡不怕魔尊了。
在之前,許西裡並不確定霍歧到底還想不想挖他的內丹。
所以每次靠近霍歧時,他總會下意識擔心惹對方生氣,一直有點小心翼翼的成分在。
後來就是魔尊闖到修真界去救他。
這件事裡可能有魔尊自己性格的原因,但也的的確確是把白貓救了回來,之後還天天監督許西裡塗藥,讓許西裡好吃好喝地養傷。
許西裡那時候就感覺,魔尊好像不準備挖內丹了。
因為如果真的單純想挖他內丹的話,徐明章那種做法好像更高效一點。
再然後就是給他煉丹這件事了。
這事過後,許西裡就徹底放心了。
畢竟如果魔尊遲早要挖他內丹的話,幹嘛還多此一舉幫他長毛呢。
斑禿又不耽誤修煉。
於是這麽一想,白貓膽子逐漸就大了起來。
不僅不怕魔尊了,甚至有時候還會主動往魔尊身邊蹭。
就比如晚上睡覺的時候。
許西裡從穿過來到現在,就從沒見霍歧躺下來過。
每次晚上他睡覺時,魔尊不是在外面忙公務,就是在打坐入定。
所以一直都是許西裡一隻貓霸佔一整張床榻。
魔尊的床榻當然足夠大,許西裡試過,他上面打滾打到頭暈都不會掉下去。
一開始倒覺得挺好的。
但睡得時間長了,許西裡就覺得沒意思了,空蕩蕩的。
於是這天,白貓白天睡得太多,導致晚上天色早就黑透了,卻還是翻來覆去睡不著。
他無聊地從榻邊探出一隻腦袋,便能看到魔尊端坐在窗下,雙眸輕闔,周身似有魔氣靜靜流動。
顯然是已經徹底入定了。
白貓想了想,乾脆從床上跳了下去。
他先在魔尊周圍試探了一下,用爪子勾勾魔尊的衣服。
魔尊修為高,五感敏銳,這時卻毫無反應。
這說明對方已經進入識海,不會被他吵醒。
許西裡頓時放下心來,後腿蹬著魔尊的手指,吭哧吭哧爬到對方腿上,窩好。
魔尊盤腿時腿彎間的地方,剛好與白貓的身形十分契合,再加上對方修煉時體溫偏高,周圍更是暖洋洋的,連暖被窩都省了。
所以許西裡幾乎剛躺好就困了,很快滿意入睡。
白貓睡著後,逐漸被魔尊周身的淺淡魔氣完全籠罩在其中。
那魔氣按照經脈循行順序緩緩運轉,是魔尊正在修煉的征象。
由於白貓體內的靈力本就由魔尊法力轉化而成,與魔尊的修為同根同源,所以不知不覺間,白貓身上竟也散發出瑩瑩光澤,與魔尊周身的魔氣互相縈繞,似要融為一體。
已進入深層入定的霍歧,眉間忽的輕皺了一下。
他的識海中,竟陡然進來了另一道氣息。
霍歧修為極為高深,早已沒有人能夠這樣直接闖入他的識海。
可那道氣息極弱,卻又十分熟悉。
隨著氣息的具象,霍歧識海裡逐漸浮現出一道纖細的少年身形。
這道身影與他貼得極近,幾乎是靠在他懷中。
少年墨發未束,肌膚細白瑩潤,雙眸輕閉伏在自己肩膀,霍歧雖看不清對方五官,卻能感受到纖瘦柔軟的觸感。
魔尊周身的魔氣波動愈來愈不穩,之後陡然破碎消散,是霍歧強行將自己從識海中抽離,中止了這次入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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