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界中的東西如非必要他們絕不會吃,畢竟誰也不知道那些東西裡會不會有毒更甚至寄生蟲,但真到了危及性命的時候,還是會選擇冒險。
畢竟選擇嘗試說不定還有機會活下來,不嘗試那就只能餓死。
許顧沫看向白訴泠,“你能幫我個忙嗎?”
“什麽忙?”
“如果沒找到人,你能幫我勸勸他嗎?”
夏書逸啞然,沒明白這是怎麽回事。
許顧沫看向夏書逸,好像第一次見到夏書逸,認認真真從頭到尾的把夏書逸打量了一遍,才說道:“白訴泠是從第一軍區出來的事你知道吧?”
“嗯。”
許顧沫道:“那時候我舅還不是元帥,只是個大隊長,那時候的狀況跟現在不同,一批又一批的人被帶到軍區被帶進異界,然後就跟石沉大海了似的一下就不見蹤影。”
“有一次,我舅帶著一群新兵看守一條裂縫,那個裂縫已經開出來兩年了都還沒找到異界之核,裡面的異獸時不時就會跑來襲擊,必須時刻有人看守。”
“那幾天另外一個異界失守,裡面的異獸跑出來傷了很多人,當時軍區很多人都被調過去幫忙,我舅也是。”
“他離開的第二天,他看守的裂縫那邊就被襲擊,我舅立刻就往回趕,但當時也已經知道來不及,那個異界非常危險。”
“他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但他回去時,裂縫周圍的守衛卻都還在,他們不少人都受傷,但大部分人都還活著。”
“我舅抓著人問了半天才總算明白是怎麽回事,他們遭到襲擊後,一個新兵僅僅花了幾分鍾就把那些異獸全部殺掉了。”
“那人就是白訴泠。”
“我那時候還小,但據我舅說,他第一次看見白訴泠的時候還以為是誰家的小孩偷跑到裂縫來玩了,白訴泠說他十四歲,但他瘦骨嶙峋,看著就跟十一二歲差不多。”
“那時候這樣的人很多,到處都是失去父母的孤兒,他們為了吃飽飯所以就加入軍區,他們加入軍區也只是為了能夠吃上一頓飯……”
許顧沫看向白訴泠。
夏書逸也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黑暗中,白訴泠安安靜靜坐在地上望著遠處,他安靜而內斂,連呼吸都無聲,就好像隨時都會隱入黑暗消失不見。
片刻後,許顧沫繼續說道:“我舅當時覺得自己發現了一個大寶貝,所以迫不及待的就帶著他去了另外那個失守的裂縫,把他介紹給所有人。當時很多人都並不相信,但白訴泠爭氣,輕易就鎮壓了裂縫口那些異獸。”
“那之後就一發不可收拾,白訴泠迅速成為了軍區的希望。”
“我小時候聽說了很多關於白訴泠的事,比你們這些外面的人多得多,每一次我舅從異界回來都會跟我說關於他的事,句句不離口。”
“今天他又解決了一個異界了,明天他又受傷差點死了,後天他阻止異獸跑出來了,我聽得最多的就是他又怎麽受傷又怎麽差點死了又有多少人為了保住他犧牲了。”
“我那時候還小,但也感覺得出來那種壓在他身上讓人喘不過氣的沉重感,所以印象特別深刻。”
“後來有天,我舅突然就不再跟我說他多厲害是不是又差點死掉了。”
那次,他被他舅帶到了白訴泠面前。
也是那時候他才知道白訴泠的情況已經相當糟糕,他持續失眠已經有幾年的時間,他已經開始暴走。
他舅也是那時候才知道的。
白訴泠瞞得很好。
也不能說是瞞,更準確來說是他們就沒往這方面想過,白訴泠可是他們的希望,是他們的神,神怎麽可能會失眠暴走?
白訴泠性格悶,他們沒問,他也就不說。
“我剛剛見到白訴泠的時候,他比現在還悶,幾天下來都說不了一句話。如果沒人跟他說話沒有事做,他就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如果有事,我舅他們說什麽他做就是了。”
“他不斷來回在無數個異界之間,遇見異獸就殺掉,找到異界之核就回去,然後快速進入下一個異界。”
“這樣的事情發生的多了,時間久了,他慢慢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我舅說,他做過最後悔的一件事情,就是把白訴泠帶到了其他人面前。”
許顧沫聲音很輕,“十年之戰差不多結束後,我舅成了第一軍區的元帥,白訴泠接手第二軍區。”
“那之後我舅一有空就會往第二軍區跑,他試圖把白訴泠變得像個人,試圖彌補,所以經常做些幼稚的招惹白訴泠的事。”
“一開始是白訴泠總是一臉茫然地看著他,就像個沒能明白命令是什麽意思的機器人,後來次數多了,他就不再搭理,再後來,近一兩年,他才總算偶爾有所反應。”
許顧沫深呼吸,看向夏書逸的眼睛,“雖然白訴泠不太搭理他,但我舅已經是這麽多年來他身邊唯一一個一直都在的人了,如果找不到他,他肯定不會放棄的。”
夏書逸不語只是靜靜聽著。
每一次從別人口中聽到白訴泠的事,都讓他覺得喘不過氣。
許顧沫道:“如果到了那時候,你幫我勸勸他吧。我知道我舅,他不會希望白訴泠這樣。”
“他不會聽我的。”夏書逸苦笑,如果許顧沫的話白訴泠都不聽,又怎麽會聽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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