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林飄撿了幾樣好吃的多吃了幾口,因為在玉娘那兒吃過了很多點心,飯也沒吃下多少,然後就顧著看沈鴻的情況了。
等到吃完飯,縣丞大人做完了動員演講,又送了好一段時間的客,人才終於散去。
女子與哥兒也各自跟隨他們的相公上了馬車,周習善見他和夫人站在一起不敢上來,站在遠處等著,林飄顧不上他,先奔著沈鴻那邊去了。
林飄走到他身旁,摸了摸他的發頂忍不住笑:“我看你一頓飯一直被那些老頭子揪起來,怕是飯都沒吃飽,他們問你什麽了。”
“嫂嫂,鴻吃飽了,先生們問我讀的什麽書,做的那些學問,詩詞韻律學了沒有,策論開沒開始看。”沈鴻看著人群散去,林飄從另一邊快步朝他走過來,一直到他身旁,他站在原地,事無巨細都回答了。
林飄頓時有些傻眼:“怎麽問這麽多?”
“鴻多答了些,先生們也就多問了些。”
“哦哦。”林飄看著沈鴻,心想這小子平時看著沉默寡言的,關鍵時刻還是很機靈,知道在什麽人面前是要好好表現的。
“先生們說若我考上了童生,讓我去鹿洞書院上學。”
林飄點了點頭,沒太懂鹿洞書院是哪裡,但反正是沈鴻被人欣賞了得到了機會,好事情總是值得開心的,便露出笑容來拍了拍沈鴻的肩膀:“好事。”
待到和縣丞大人見面,被縣丞大人當面恭喜之後,林飄才一臉懵逼的知道,原來鹿洞書院是整個縣府最好的書院。
甚至不止是縣府,可能是整個州府最好的書院。
縣丞大人看他表情,便解釋道:“你不知道鹿洞書院在咱們這兒的鹿兒山上,我們縣府雖然不大,但這麽多年來也是出過了不起的人物的,如今鹿洞書院的大先生,原先在朝廷是內閣大學士,後來抱病歸鄉,修葺了自己舊時的宅子,辦了個小書院,這些年從他那裡別說考上秀才的多如牛毛,就是考上舉子的也不是沒有,大先生那裡的教書先生多是他邀來的老友,如今慕名而來咱們這麽一個小縣府的學子,大半就是想進鹿洞書院讀書的。”
“這麽大好的事?”林飄暈乎乎的,有種走在路上撿到錢的無措,轉頭看向沈鴻:“你都和他們說了什麽啊,快給我說說。”
“答了些詩書上的事情。”沈鴻似乎也不知道為什麽這樣:“或許順其自然就這樣了。”
一旁的縣丞見自己帶上宴席的沈鴻被鹿洞書院的先生欣賞了,自然心裡也高興:“確實是答了幾句詩詞,還說了幾句論語,有個先生問他論語最喜歡那一句,他答不遷怒,不貳過,後來問詩書,他說喜歡王冕,先生們便十分高興。”
林飄雖然在現代還算能讀書,但他靠的是刷題,目的是得分,學成的目標是偷懶,這種情況下他還真沒有沈鴻的文學素養,也沒聽懂這幾句話裡的玄機在哪裡。
沈鴻看了一眼他一瞬疑惑的表情,並不做聲。
天色漸晚,縣丞大人留他們在府上住兩日,林飄這邊還什麽東西都沒買到,對此自然表示受寵若驚,一定好好住下,順帶還麻煩夫人,幫周習善也安排了一間屋子。
丫頭帶著三人去廂房,安置他們住下,三人也不是第一次來這裡,這次丫頭幫他們抱來了沒睡過的被褥,他們順帶和丫鬟一起利索的理起了被褥。
待到整理好了,三人各自從房間裡出來,在小院子中間的石凳上坐了一會,到了傍晚丫頭給他們送了一小盆燃著的炭過來。
“這會子不冷,就不用炭了吧?”
“小姐想過來找你玩,順帶烤些白果吃,現在白果正是好時候,新鮮著呢。”
“當然新鮮了,白天還蹦我頭上來了。”林飄一句話逗得丫頭咯咯笑。
這邊小炭爐燒上了,白果烤上了,沒一會玉娘就提著她的小裙子過來了。
滿臉笑的往小炭盆旁邊一湊,親熱的挨著林飄坐下,現在她心裡最信任覺得最最好的就是林飄了,也是因為她說想找林飄哥哥說話,她娘親才許她天黑了來廂房這邊。
四個人湊在一起,林飄是個哥兒,沈鴻是個小少年,周習善自覺自己身為男子,吃了幾顆白果之後便借口困了先回了房間。
炭火蓽撥,炭盆不大,熱氣傳到腳邊但是不往臉上撲,三人圍坐著也不覺得熱,白果烤的外皮酥脆,裡面軟糯發粉,只是白果芽有毒不能多吃,每次林飄都會一顆一顆的拔開把芽剝掉再塞嘴裡,這樣做功夫半天才吃到兩三顆。
沈鴻吃了幾顆後,便坐在一旁剝白果,將剝好的白果遞給林飄與玉娘吃。
三人圍坐著小炭爐吃了一會,玉娘見沈鴻剝白果給自己吃,想起方才在爹爹哪裡聽到的事情,想著說些好話來奉承一下沈鴻作為報答,便連連誇他能去鹿洞書院真是了不起,她爹爹也覺得了不起,她娘也覺得了不起,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麽了不起,但總之了不起就完事了。
“多謝。”
沈鴻對於玉娘的好意做出如上兩字回應。
林飄想想說話也是一門藝術,畢竟沈鴻憑著幾句話就拿到了機會,也忍不住誇獎道:“沈鴻向來很聰明,他腦瓜子比誰都好使,是我們村子裡最聰明的小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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