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著這話一說出來,林飄既然要裝好人裝不懂,怎麽也得繼續裝下去吧,反正只要他應了,明面上過得去也算他們還有這層關系在。
林飄眼神無辜又疑惑:“啊?不是早就分家了嗎?怎麽又說這些。”
大伯氣得夠嗆,心想可真是油鹽不進啊,他們圍著林飄,邊說好話邊勸,好似他不答應絕對不會讓他走一樣。
“小嫂子!嬸子!”二狗的聲音突然從另一邊傳來,林飄眺眼一看過去,就看見他站在遠處的一個山包上,正匆匆跑下來,他回頭叫了一聲,沒一會大壯也露出了身影,快步的從坡上小跑下來。
鄭秋和二狗的爹娘跟在身後,二狗先到面前,看了大沈家的人一眼,語氣不善:“你們圍著我小嫂子做什麽?”
“在給沈松燒紙呢,這圍著說說話,我們自家的事,要你來過問?”
玉玲見著二狗就沒好氣,想到之前這臭小子在雪地裡欺負自己男人,笑話自己男人考不上,偏偏自己男人自己考上了童生,而他卻成了秀才,她見這小子跑下來,簡直恨不得他乾脆腳滑摔死算了,這樣的禍害東西。
二狗冷笑一聲:“誰和你自家了?大沈小沈分家的事村子裡誰不知道,以前欺負小沈家的時候怎麽不說是一家人,現在看人家發達了,這就馬上又變一家人了?我看你們的臉皮真是比乾面餅子還厚還硬,像群蒼蠅一樣在這裡圍著我小嫂子嗡嗡嗡的。”
大沈家幾個被他一個年輕人罵得狗血淋頭,臉上當即就掛不住了。
“你就是這樣對長輩說話的?你們鹿洞書院就是這樣教學子的?好啊,我要去告你們先生,看他料理你不料理你。”
二狗爹娘從後面跟了上來,聽見大沈家說要去告二狗,哪裡還忍得了,二狗中了秀才,是他們家往上數十代都沒出過的厲害的人物,那可是真正的光宗耀祖,二狗現在在家裡,除了有個兒子的身份,基本他和一家之主也沒什麽區別了,當即大罵起來。
“好你個老東西,臉皮倒是厚,在這裡唧唧歪歪什麽?告這個告那個,把沈淵沈波告了最好,看看他們到底是怎麽讀書的。”
大伯和二伯的臉都要綠了,畢竟沈淵和沈波曾經是他們心中的驕傲,他們是村子裡最高高在上的存在,二狗這樣的人過去根本就入不了他們的余光,現在卻被比得一文不值。
“呵呵,要不是你們舔著沈鴻,沈鴻讓二狗也去了鹿洞書院,二狗的資質能考上秀才?”
二狗可會氣人了,搖頭晃腦的:“欸我就舔,我舔得著,你們想舔舔不著,你說這氣不氣人。”
大伯娘看圍著的人多了,二嬸子在旁邊本來有些話就已經不太好說了,現在二狗和大壯來了,鄭秋和二狗爹娘也到了,這些人也不給他們臉,不吵起來還好,一吵起來一個比一個說話難聽,大伯娘便趕緊勸著大家先回去,說家裡的灶上面還悶著飯的,得趕緊回去看看灶。
大沈家的人心有不甘,但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先離開了。
周圍只剩下他們一群人,他們在墓前的草地上又坐了一會,吹吹風聊聊天,然後一起下了山。
一路上二狗爹娘都在說很讚同二狗跟他們走,之前二狗小還,他們千請萬求,希望林飄能照看著二狗一點,現在二狗已經大了,也考上了秀才,自然不能在指著人來照顧,便一直和林飄說,叫他隨便使喚二狗,以後在外面你就是他親嫂嫂,我們不在外面你就和他娘一樣,想怎麽料理他就怎麽料理他之類的話。
二狗在旁邊觀察著林飄的臉色,看見小嫂子臉上神情自然,也沒什麽推脫,一路笑著便聊了回去,心頓時放在了肚子裡,之前他還想過小嫂子會不會覺得他累贅不打算帶上他,畢竟他是小嫂子唯一沒有談話過要帶走的對象,看來是想多了。
“他昨晚就和我們商量好了,他說給我們在縣府弄個屋子給我們住,讓我們也去縣府享享福,他去州府,這樣以後也近一些,我們想著也挺好的,雖然有點舍不得家裡的地,但一年回來多看幾趟也成,反正路也不算多遠,只是廢時間了一點,”
林飄點頭,覺得這樣的安排挺好的,畢竟人往高處走,雖然他沒有特意問過二狗,但不用想也知道,二狗肯定是想往高處走的,而且二狗嘴上不說,實際也是粘人的,要是沒了沈鴻和他說話,沒了二柱和他拌嘴,沒了大壯和他一起做生意,他肯定受不了這樣的日子。
幾人說笑著一起走下了山,走出山道,在回村的路上,旁邊忽然有人叫了林飄一聲。
“小嫂子!”
林飄一聽這聲音便知道是娟兒,側頭看過去,果然是娟兒站在兩個屋子的巷子中間,貓著腰像躲在裡面一樣,神色有些著急。
林飄快步走上去:“娟兒?怎麽了?”林飄一看娟兒的神色和樣子,心裡就估計是出了什麽事。
“小嫂子,不是我怎麽了,是小月!她家裡要把她嫁人了!”
“啊?”林飄驚呆了:“這才是回來一天啊,就要嫁人了?”
“我今早聽見我爹娘說的,小月昨晚和她爹娘打商量來著,說想跟著小嫂子你們去州府,小月爹娘一聽就不樂意了,說要給她尋門好親事嫁了,說她不該跑那麽遠,一點都不顧著家裡的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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