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有一件事林飄也不得不承認,沈鴻很心疼他,甚至是有些憐惜的感覺在裡面,所以趕路中各種不正常的表達,對他的不回應,沈鴻都可以用他身體不舒服需要事事遷就來理解過去。
一旦到了上京,如果他還這樣,以沈鴻敏銳,大概很快就能知道原因在哪裡了。
林飄想了想沈鴻的智商,需要一直瞞著他也是很難的事情。
至少得瞞過五月,以他的考試為一切前提。
林飄抱著暖手壺,默默下了這個決心,瞞到五月。
如果他又中了,節節高升,名利雙收,在能定親找到好的親事的時候都還是不願意定親,林飄就開誠布公的和他談這個問題。
到時候,他們好好的談一談。
在這之前,就像之前一樣相處,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負擔。
林飄給自己做了好幾遍心理建設,第二日起床,他們在店裡吃了早飯,去附近逛了逛買了點東西,然後又繼續啟程。
到了上馬車的時候,沈鴻照例伸手扶他,林飄想到過往他們一直是這樣的,平靜的朝他伸出手。
沈鴻握住他的小臂,他幾乎自己沒使什麽力氣,輕輕一踏,力道已經全被沈鴻帶了上去。
躬身走進馬車內,繼續坐下。
可是才在客棧裡舒舒服服的睡了一大覺,這個時候又馬上開始閉目養神似乎有些奇怪。
林飄只能說了說方才逛街時看見的時候,說他最擅長的話題,比如街上有什麽新鮮的吃食,尤其是油餅這種東西。
“油餅倒是處處都有賣的,但各處的做法和味道都不太一樣,像外面住過的地方,油餅都是包肉的,這裡卻有油餅包糖陷,有紅糖的,有芝麻花生的,但面皮做得不好,油乎乎的,吃著膩歪。”
沈鴻點頭:“你愛吃州府那家程大餅,他們家的面皮松軟,不透油,餡也清爽,上京或許沒有一模一樣的味道,但想來也有不錯的手藝,到時候便能吃到了。”
林飄想到沈鴻有時候早上回來,或者有事出去,他人不在家裡,但程大餅的餅總是在桌上,二嬸子總是理所當然的告訴他,沈鴻有事出去,路過買的。
他也理所當然的覺得,是路過買的。
現在想起來,可能也沒那麽路過。
沈鴻並不愛吃這一口,卻清楚的記得他的喜好,好的油餅要松軟不透油,餡料要香氣四溢還要清爽,好的點心有有一定濕潤度,太乾太噎人的點心不要,要清香的,要適口的,餡料不能太甜,不然甜得太過火了會沁牙,吃了牙疼。
“你呢?你愛吃什麽?”林飄發現自己好像並不知道他的喜好,每次都是他安排很多好吃的,沈鴻跟著吃就行了。
“嫂嫂平日置辦了許多好吃的,我都愛吃。”
“沒有最愛吃的嗎?”
“最喜歡的,雞湯吧。”
林飄點點頭,沒有再問,心裡又一陣波瀾起伏。
媽的,這崽子多少是有點雛鳥情節在身上的。
“我們別說話了,在馬車上說話我頭暈。”林飄找了個借口停下話題。
沈鴻點了點頭:“再墊一個軟墊,舟車勞頓,睡過去便好了。”
他的語氣幾乎是在哄他,往他身後又塞了一個軟墊。
天呐……夭壽啦……
沈鴻是今天才對他這個語氣的?還是以前一直都是這樣只是他沒發現而已?
林飄點點頭,靠著更柔軟的靠背,閉著眼開始養神。
這樣的日子過了一個多星期,他們終於到了那個遙遠得好像永遠都到達不了的上京。
林飄每天都會問車夫一遍,還有多久到上京,車夫就會說,快了快了,上京不遠的,但是每天都還沒到達,好像路越趕越遠,上京永遠在天邊一樣。
“到上京了!”
林飄在馬車裡閉目養神,聽見外面車夫吆喝了一聲,一個激靈睜開眼睛,手忙腳亂的竄了出去,從門縫裡探出頭去,被冷風一吹,所有的睡意都醒了。
四面依舊空曠,只是不像別的路途上荒涼,目光看出去,能看見遠處有青瓦白牆的人家,一丘丘良田,還有些樹立在大雪茂林中的亭台樓閣,在遠處露出一些輪廓。
“這是城外嗎?怎麽還有這麽多田?”
“是城外,這些田都是上京中那些大官的,還有那些宅子。”車夫指了一下:“也是他們的,會賜給給他們的管家住,他們偶爾出來住一住。”
車夫雖然是州府人,但既然能當這個車夫,自然是曾經到過上京,對著林飄來回解釋了一通,雖然他也不知道那些田地和宅院是誰的,反正是大官的就對了。
“上京的大官可講究了,他們要是養外室都不會放到這裡來,嫌遠,他們就是養外室,都得在上京給安置一個院子。”
車夫對這件事的了解有限,但卻是有一定的發言權的:“我前幾年來上京的時候,那時候同行有個小哥兒,長得可漂亮了,他家裡就想讓他嫁到上京,特意囑咐他了,讓他在上京找個好人家,一路上他都不搭理我們的,到了上京也就十幾天,就搭上了一個少爺,被那少爺養到宅子裡去了,夫人你猜後來怎麽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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