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夫人歎了一口氣,什麽都沒說,轉身離去了。
黃麗姝看向黃知韞,定定的看了許久:“我一直以為黃家最有手段的人是我,沒想到論會裝,卻是你更勝一籌,這次輪到你來害我了是嗎,小時候的事,你就這麽恨我?”
黃知韞微微屈膝行了個禮,輕聲虛弱的道:“姐姐不要說胡話,你保重身體,我先離去了,若要什麽便讓人叫我,我私下送來。”
“黃知韞!”黃麗姝惱得大叫她的名字,黃知韞依然隻是轉身向外走去。
黃麗姝癱坐在蒲團上,知道和沈鴻的婚事是半點希望都沒有了,甚至這件事之後再想找一門好婚事都難,黃知韞卻是從此一步登天了,不論是婚事還是在家中的地位,從此都徹底越過她了。
黃夫人離開了祠堂,走向了黃老爺身邊,黃老爺沒有回他們的房間,而是自己到了書房,大概是想要一個人靜靜,黃夫人來這裡卻是有話想要談。
“大人,你可知外面有個說法。”
黃大人按住了額頭:“閉嘴!”
他已經不想知道外面是怎麽說他們黃家的了,他們向來家教甚嚴,家風嚴謹,家中的嫡系無論男女,更是極其看重和培養的,卻沒想到兩個嫡女兒一個心狠手辣卻手段不高明,一個是活不長的病秧子,都不堪大用!
黃夫人被他的呵斥驚嚇了一下,但還是撫平了情緒道:“大人,如今外面有個說法,說沈鴻的天煞孤星,雖然是天生的人物,但他自身命格太旺,對別人就隻剩下了克……”
黃老爺打斷了她:“所以呢?”
“我覺得這事也不怪麗姝,和沈鴻沾到了邊才有這些事,大概是他命裡自帶的婚姻不順,反而才惹出這麽多事,要真嫁過去不知道受不受得起克。”
“就是被克死,也隻能死在沈府裡面,你知不知道沈鴻如今有多得二皇子的心,陛下又十分欣賞他,溫家對他鼎力相助,他背後還有先生指點,先生指點過的人,如今哪個不是當朝的大人物。”
黃夫人頓時啞口無言。
“我不是信沈鴻,我是信先生,我雖沒得先生真傳,而就連爹對先生也是讚不絕口的,當初他們那一撥人物裡面,也就先生一個全身而退了,如今連陛下都還是對先生有著幾分尊敬的,你以為先生是吃素的嗎,如今他教出來的弟子,韓修便是別想了,溫朔也早有婚約,最好上手的便是沈鴻,現在拿捏在了手裡,以後絕對不凡。”
黃夫人聽他如此說,頓時無話可講,她雖然懂得不多,但也知道先生便是如今鹿洞書院的院長,當初他是前太子的授課師父,後來又教導了當今聖上的課業,太子死後他力排眾議助陛下登基,在朝中輝煌了一段時間,後來因為削弱科舉而側重退居,陛下與寒門出身的先生關系逐漸冷淡,先生便自請辭官回了老家,徹底沒給陛下臉,沒人知道他到底和陛下的關系是好還是不好,因他是和陛下有過不愉快的,便像一個禁忌一樣,在朝堂之中輕易是不能提起的,可人人都知道,他依然還有影響力。
“父親在世家最重要的時候抓住了世家,而我得在寒門影響力開始擴大的時候,抓住寒門,如此完我們家族才能長盛不衰,不會被這轉瞬的滄海桑田所拋棄。”
黃夫人徹底沒話說了,隻能說了幾句軟化之後告退。
沈鴻那邊沒多久又傳來了話,說前頭的日子不好,影響了黃家小姐,要把日子往後推推,這事已經上報了皇帝,硬是沒人說什麽,黃家也知道沈鴻不可能什麽都不知道,大約是對他們家有意見了,這點小事自然也隻能忍了下來,當做什麽都沒有。
天一冷起來,似乎所有人的腦海裡就隻剩下一件最重要的事情了。
等過年。
盼著過年。
年節親人團聚,眾人相見,踏雪賞梅,穿新衣衫吃好吃的還能打雪仗,對於沒什麽消遣娛樂的冬日,就是普通人最大的盼頭了。
林飄卻等來了兩個壞消息,邊境真的打起來了,說是之前那次的事情被二柱激怒了,被二柱截殺的那個部落叫處月部,處月部發兵,在冬天開始搞突襲。
林飄覺得這完全是一個扯淡的理由,他們把鍋甩在二柱身上,認為二柱不這樣對待他們就不會有現在的事情,然而算盤響聲都從邊境傳到林飄耳朵裡了,他們明明是因為上次零元購沒成功,沒吃沒喝想來再次進貨了。
朝堂中陷入了一個極大的問題中,就是到底是打還是不打,小打是自然要打的,爭論的核心在於,四皇子和向家想要大打。
朝堂中許多年輕人熱血沸騰,已經開始寫詩報國,要擊退邊境諸國了。
但很明顯,皇帝不想打,大約是想著前頭就是年關了,一家人整整齊齊的最重要,硬是不想打。
林飄沒事去茶樓聽附近的人吹牛逼,在天子腳下談論邊境大事,聽著聽著林飄也聽出一個味來了,皇帝怕一打,向家有了軍功,四皇子有了軍功,到時候太耀眼了,再想扶二皇子上位可能就難了。
林飄歎了一口氣。
連皇帝都有這麽多糾結的心塞,每個決定都要在各方面的勢力中權衡和斟酌,他們普通人有點煩心事又算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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