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若現在大概是已經進入了發瘋發癲發爛發臭的階段了,林飄一想到他那副戚戚哀哀說話鬼打牆的樣子,稍微想象一下感覺都能知道他在自家小院子裡是什麽哀怨被迫害的畫風,頓時覺得可怕。
溫解青看向林飄:“你啊,便是最有福氣的。”心中有些感慨,林飄出生鄉野,十六歲便做了寡夫,卻從不抱怨自己的不幸,怨恨沒有投成達官貴人家的公子,隻說自己是運氣好,他這張嘴的確是福氣大,從來隻說好的,不說壞的。
林飄點點頭,仔細一盤算,這段時間的確是好事不少,他要過生辰,家人現在都在身邊,大壯在談婚論嫁,兩邊都對彼此很滿意,肯定能談成,大壯溫和情商高,花如穗賢淑情商高,兩人情商都高,在一起過日子肯定摩擦很小,能過上平和快樂的日子。
二柱那邊玉娘據說也在走和離的程序了,只要和離一成功,稍微放一放,隔上一點時間,便也能有一樁喜事擺席吃酒。
兩人都能得償所願,娶到想娶的人,事業也都發展得很好,想一想林飄就替他們高興。
林飄道:“明日月明坊有新衣,溫哥哥你來挑選嗎?”
“是在哪裡看?”
林飄讓小月出新衣照樣按十二花神那一套,做一個走秀出來。
“張夫人大方,借的張夫人府,張則先大人,他家中有一道很長的曲折回廊,兩旁風景獨好,中間還有涼亭,是最適合不過的。”
溫解青點頭:“那自然是要去的。”
待到出新衣的日子,林飄親自去鎮場,小月長袖善舞,娟兒細細弱弱的說著話,向夫人們說刺繡的事情,介紹花紋花型。
林飄在裡面待到一半,看夫人們都被衣服吸引,只顧著看秀,不再把注意力放在他身邊,林飄看場面有些無聊,這些衣服他都是提前見過的,家裡成品不知道有多少,便和小月說了一聲,開場已經穩了下來,自己便先離開了。
小月點點頭,知道小嫂子要出去玩了,便囑咐他戴好羃籬多加小心。
林飄點點頭,從側門無聲無息的離開,到了馬車上取了羃籬,秋雨也戴著羃籬跟在他身後,兩個侍從在後面跟著,混在人群中並不起眼,目光一直鎖定在林飄身上。
街上的人見多了貴女哥兒戴著羃籬出行,也並不在意,只是見他倆羃籬下隱隱約約透著好看的身形,顯得氣質十分出眾,便多看了兩眼。
林飄在街上溜達,打算去找老熟人玩玩,便往一間豪華的茶館裡鑽:“掌櫃,上座。”
掌櫃一聽是他的聲音:“哎喲!大貴人,怎麽今日突然來了也不招呼一聲,□□姑娘都不在,這不是遺憾了嗎!”他說著一副扼腕痛惜的樣子。
“她去哪裡了?”
“誰知道呢,大約是在家裡沒出來吧。”
林飄有些遺憾,□□是這茶樓中一個賣唱的姑娘,特別正經的那種,戴著面紗彈琵琶,她談得一手好琵琶,聲音更是悅耳動聽,像是黃鸝鳥一樣,不管是低聲絮絮,還是婉轉高歌,都十分有韻味,林飄是她歌迷,兩人算是歌友的關系,平時見著了也會聊幾句,沒想到今日出門來她卻不在。
林飄今日喝茶的興致不大,便只能收回了櫃台上的銀子,轉身繼續往外走。
正走到一個地方,就聽見樓上傳來一聲喚:“小嫂子?”
林飄扶住羃籬抬起頭,就見樓上二柱正探出頭來看著他。
林飄一見是二柱,帶著秋雨火速上樓,路上遇見一群被遣散的高大男子,像是副將校尉之類的人,見了他都紛紛的叫嫂子。
林飄含糊的點了點頭,走進看著空空如也的飯桌有些意外:“你怎麽把人都趕走了?我就是上來看你一眼?”
“沒事的,都吃得差不多了,事也沒什麽好說的了,還坐這裡幹什麽,叫他們趕緊滾得了。”
林飄看了一眼桌上的飯菜,雖然還剩一些,但看得出是尾聲了。
二柱也知道自己處理得有些不成熟,但兄弟們相處都是這樣,他只是恰好看見了小嫂子,便叫了一聲,小嫂子見著了他,上來看他也是天經地義,只是怎麽好叫那麽一群男人留在這裡,只能讓他們先走,下次大家再吃,補上一頓就是了。
林飄看二柱這邊飯也吃過了,就算後面有事,目前也已經耽擱了,便道:“正好撞見了,同我一起逛逛去,咱們買幾個糖餅吃去。”
二柱一聽便站起了身,將脫下的外袍取了過來穿上:“好啊,我最愛吃糖餅了。”
不管是在州府還是上京,烙糖餅烙得好吃的店他們都是記在心裡的,一開始最愛的時候,二柱在街上活動,一天總要吃上五六個,現在也不嫌吃多膩歪。
“糖餅好吃,軟和,再吃兩個豬肉餅,要那現包香蔥的,要是運氣好有羊肉的,就更好了,那個汁水足,羊肉嫩,更好吃。”
林飄看了一眼桌上吃剩的飯菜:“你還吃得下?”
“幾個餅子有什麽吃不下的。”
三人下了樓,沿街散步,朝著糖餅進發,林飄走著走著就聽見一聲嬌斥:“李虎臣!”
嬌滴滴的聲音,嬌滴滴的姑娘,風風火火衝到了面前來,抬手一指林飄:“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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