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時候就打開它——”
打開什麽東西!?
慌亂絕望之中,松藍終於回憶起了這件事,他像是無依無助的人,發現了黑暗中的一道光,抓緊了一根救命稻草,他拚命在自己衣服上摸索著,果真摸到了一個突起的按鈕。
他想也不想,按了下去。
也許沒有任何用,可做一點點小事,總比什麽都不做好。
就在這時,天空之中“嘭”的一聲巨響,一朵軟綿綿的白雲出現在天空中,他迅猛的下落速度瞬間停了下來。
松藍目光呆滯。
修真人士第一次體會到何為“降落傘”,松藍發現自己凶險無比的下墜速度停了。
他抬頭一看,頭頂是一個巨大軟綿的屏障,這個屏障隨風而起起伏伏,好幾根細細粗粗的線,從軟綿的屏障,一路系到自己胸膛,給他帶來了無限的安全感。
松藍腦子一片恍惚,這雲霧山是歸元宗最高的山了,他沒打開降落傘時,幾秒鍾下墜了半座山,差點小命不保。
可當他打開降落傘後。
他下落到他平穩落地,居然花了整整一炷香的時間。
修士識海裡儲存著浩瀚知識,這一炷香,足夠頭腦清醒的他,回憶起上百條學過的法術了。
可最終松藍一條法術也沒使用,任由降落傘助他緩緩落地,當這名少年劍修的雙腳安穩落在散發著泥土方向的土地上時,他膝蓋微微一軟,差點跪在地上,一種清晰的念頭湧現出來。
——他真的活下來了,活著的感覺真好!
——小師弟是他的救命恩人!!!
少年感動得痛哭流涕。
“松藍師弟!”
恰好此時,同門也精準找到了他,一個個激動萬分地撲了過來。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松藍顧不得感激天道,感激小師弟,感激亂七八糟的東西。他一個激靈回神,收斂了自己所有情緒,他立刻激動告狀道:“秦、是秦巡師兄推我的!他把我從飛劍上撞下來!”
情緒太過激動,他幾乎是唾沫橫飛、手足亂擺。
忽然憶起什麽,松藍神色猶猶豫豫道:“我知道,秦師兄在宗門內名望極好,你們可能不信,可我說的都是真的……”
松藍以為自己無憑無據,恐怕還要多說幾句,才能讓大家相信他的遭遇。沒想到幾乎他一開口,同門就衝上來握住他的手,安慰道:“我們信!”
大屏幕上都播放著呢!
松藍:“欸???”
他不知道留影石製造的法器,看同門相信得如此之快,他本人還在迷迷瞪瞪之中。
程長老在一旁捋了捋胡須,也冷哼了一口氣,眸光犀利矍鑠:“松藍你莫怕,老夫一定為你做主。刑堂眾金丹弟子聽令,上七十二道刑罰——”
程長老性情剛正不阿,眼裡容不得一粒砂礫。
他如今無比慶幸,自己最開始沒有收秦巡為弟子,這種殘害同門、心狠手辣的苗子,真收了,他一世清白不保。
越是襯托之下,他發覺自己眼光越好,虞驚寒雖寡言少語,可那人品儀態、資質根骨無一不美。
虞飛雪慢一拍趕來,她美眸中提淚漣漣,她想為秦巡求情。
“師父!阿巡他一定不是故意的,飛雪求求您放過他吧,給他一次機會!”
可她來得太晚了。
大庭廣眾之下,程長老已經喊來刑堂弟子,列出一長串令人心驚肉跳的刑罰。虞飛雪從頭到尾聽了,眼眶一下子酸紅。
整個歸元宗都知道,她和秦巡是一對定過契約的道侶,兩人之間關系親密,那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沐浴在眾人同樣異樣質疑的目光中,虞飛雪有些受不了這種從雲端跌下來的滋味。她咬了咬唇,心情既心疼難堪,又有些埋怨。
天空中的比賽還在繼續,秦巡不知道自己的壯舉被成千上萬個歸元宗弟子全部看在眼裡,想洗白也一時洗不白,恐怕還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無數刑堂弟子目光灼灼地盯著天上,等著他一落地,立刻押住他趕赴刑場。
很快禦劍比賽到了最白熱化、也是最驚險刺激的階段——
正是葉清的小靈墨筆在懸泉瀑布中圈定的地方,這裡萬丈激流,偏偏險道狹窄,僅能容納一劍穿行,眾位修士不來一個極限跳躍,是無法順利通過的。更何況穿行的過程中,要接受懸泉瀑布四處飛濺、不斷衝刷。
眾人一看,心中驚濤駭浪。
這是對勇氣、劍術和心態的一種強烈考驗。
每個能抵達最後一關的藏劍峰弟子,無一不是佼佼者,到了這最後的衝刺階段,人人都感覺體力在耗盡,難以為繼。
可能做不到這樣的動作。
秦巡心中也十分震撼,脊背溢出一絲冷汗。
他心中無比清楚,能做到這樣的劍修,別說是天之驕子,放眼整個修真界,恐怕都屈指可數。可若能做到,脫穎而出一戰成名也不是戲言。
飛霜劍是一柄神兵沒錯,可這般驚險的動作,他信得過飛霜劍,卻信不過自己。震驚、猶疑、躊躇等情緒在他眼裡一一閃過。
秦巡心臟凌亂飛跳。
玉佩老者都接收到了,耄耋老人歎了一口氣,心性上輸了也就罷了,連勇氣上也輸了。
在場有人打退堂鼓,可更多的劍修弟子選擇激流勇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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