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鵲眨眼, 想要坐起來, 可是顔桐柏不允許。加上躺著也還挺舒服,索性不掙扎了。聽到顔桐柏的要求, 折鵲輕輕:“喜歡寵物的那種喜歡嗎?”
顔桐柏一愣, 樂了, 揉揉折鵲的腦袋, “如果你想的話,我是沒意見的。”
以前怎麽就沒發現,斷家還有這麽一個人, 比那一大家子人加起來都有意思多了。
兩人聊上了,亞瑟修爾在一旁看著, 眼眸微垂。
礙眼,昨天就不該讓折鵲去參加那個迎新晚會, 弄得現在被這個人纏上了。
折鵲躺在顔桐柏的大腿上,顔桐柏只要低頭, 兩人之間的距離就會飛快拉近。
漂亮的少年好像沒有任何警惕心, 也感覺不到什麽曖昧的氛圍, 只是眨著眼睛看著他。
“斷清夢今天回來。”亞瑟修爾突然開了口, 打斷了兩人之間的對話。
折鵲一愣,“斷先生今天出差回來了嗎?”
雖然別人那裡說著斷清夢是養父, 但實際上斷清夢也就比亞瑟修爾大了沒多少歲,折鵲平日裡也不喊養父,而是喊斷先生。亞瑟修爾就更不可能喊養父,直接就叫全名。
一家子人,從姓到樣子就沒有一處一樣的,東拚西湊。
顔桐柏輕嗤,但也下意識思考起跟斷清夢的合作。
他們三個人的關系說不上很好,但是因為合作密切而交流頻繁,總歸是比較友好的。
帝都最大的世家是斷家——或者說是曾經的斷家,但如今在三人的侵吞與打壓下早就搖搖欲墜。
斷清夢一直在考慮要給他手下的產業換個姓氏,徹底跟斷家劃清楚關系。
折鵲想要坐起來,但是顔桐柏的手還搭在他的肩膀上按著,使不上勁,於是扭了扭身子表示抗議。
結果這一扭就扭出問題來了,顔桐柏微微皺眉,似乎是感受到了什麽,有點疑惑,“你背上有什麽東西?”
突然在他腿上硌了兩下。
折鵲頓時不敢動了,“沒、沒什麽。”
顔桐柏突然想起不久前亞瑟修爾就是摸得折鵲的後背,當時還以為對方是變態,現在想想倒像是在檢查些什麽。
於是他的手也朝折鵲的後背伸去。
折鵲立刻抓住那隻手,趁機坐了起來,就是不給摸。
“給我看看。”顔桐柏反過來抓住折鵲的手。
“不行。”折鵲咬唇,“醫生說不要讓別人碰。”
顔桐柏輕嘖,“那你之前還讓亞瑟修爾碰?”
不等折鵲回答,亞瑟修爾先開口了,“我不是別人。”
言外之意,這裡只有一個外人。
然而顔桐柏絲毫沒有自己是外人的自覺,甚至覺得自己要比人家哥哥弟弟的關系更親近,“那我就更不是別人了,小鵲鵲都答應去我家了。”
折鵲睜大眼睛,他什麽時候答應了?
護著自己的後背不讓碰,結果腦袋上卻是突然傳來了被觸碰的感覺。
是亞瑟修爾,他低頭,伸手觸上了折鵲的頭頂,指腹緩緩移動,似乎是在摩挲些什麽。過了片刻,手指突然不動了,像是怔住了。
折鵲不明所以,但是被這麽一摸,他又感覺自己有些發熱,從被指腹摸過的地方源源不斷傳來。
下意識捂住自己的腦袋,然後就跟亞瑟修爾一樣頓住了,一動不動。
兩個人都處於靜止狀態,給顔桐柏看愣了,“你倆幹什麽呢?”
伸手拉開折鵲捂腦袋的手,也摸了上去。
一開始是柔順的發絲,然而在側方,突然摸到了一個小小的鼓起。是那種硬邦邦的,類似於晶體的感覺。
再一摸另一側對稱的位置,也有著這麽一個筍尖狀的鼓起。
“你、你頭骨畸形了?!”顔桐柏震撼。
折鵲要被嚇哭了,眼眶都紅了起來,“我是不是真的得絕症了啊,為什麽頭頂也有啊。”
而且剛才還沒有的,腦袋上突然就冒出來了,難道是什麽急性的絕症嗎?
折鵲抽噎,“不會要以我的名字命名這個絕症吧......”
短短一分鍾的時間,他把自己的墓地都選好了,開始思考墓碑上面要刻什麽字。
亞瑟修爾沉默片刻,他原本就是無意間發現折鵲發絲間似乎有什麽東西,這才去檢查一下,沒想到會是這樣,“我叫竹溪佟過來。”
而顔桐柏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但是看折鵲一副委屈又害怕的樣子,措了措辭安慰起人來,“沒事的沒事的,畸形也挺好看的。”
“......”折鵲直接被這一句弄得眼淚掉出眼眶,淚汪汪看著顔桐柏。
有這麽安慰人的嘛?!
顔桐柏移開視線。
沒辦法,毒舌罵人習慣了,安慰人還真是頭一次。
亞瑟修爾走到一邊去跟竹溪佟簡單講解情況了。顔桐柏在這邊問折鵲,“那你後背難道也長了這個東西?”
難怪他覺得有點硌呢。
折鵲眼淚啪嗒啪嗒掉,“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就長出來了,就一天的時間。”
見對方真的哭得厲害,顔桐柏又想要安慰人,但是想到自己安慰人的文字功底,停頓片刻後還是放棄了,只是給人揉了幾下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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