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瑟修爾抬眸,看著折鵲用細白的手指一下一下揉著頭頂,似乎很是不舒服的樣子。
折鵲注意到了亞瑟修爾的視線,被看得有點毛毛的,於是放下了手。
見對方又開始看手機,完全不碰手旁那一大碗的餛飩,折鵲眨眨眼睛,絲毫沒有心理芥蒂地將其移到了自己的面前。
廚子估計是算著亞瑟修爾比折鵲高,消耗大,碗裡的餛飩都比折鵲多了五個。
輕微的吃餛飩的動靜又響起,亞瑟修爾看完新的一份資料,終於抬起眸,就見他這個弟弟不知道什麽時候把他那碗餛飩也給拿去吃了。
甚至......用得還是他吃過的杓子。
有這麽餓?
察覺到亞瑟修爾在看自己,就差把臉埋進大碗裡面的折鵲眨眼,無辜地看著亞瑟修爾,“我以為你不吃了。”
“......”
時間已經是零點過後了,亞瑟修爾將公司的事情處理好,又看了眼對面似乎還意猶未盡,正在小口小口啃著糕點的折鵲。
一時間有點弄不懂自己到底為什麽還要留在這裡。
正要離開,折鵲卻是突然出了聲。
“那個......哥哥,我能去你的公司實習嗎?”
亞瑟修爾動作頓住,站在原地垂眸看向折鵲,白金色睫羽半斂,“為什麽?”
折鵲亮出手機,上面是大學的實習通知。
“就隨便一家子公司給個小職位就行了。”
見亞瑟修爾久久不語,折鵲以為對方是不願意,加上被那冷淡的眼神看得原本發燙的後背都涼了下來,於是怯怯收回手機,“要是不行的話,我就去找斷先生好了,不麻煩哥哥。”
斷家權勢遮天,其中將近六成的關鍵性產業都掌握在斷清夢的手中,其余眾多的家族子弟只能分一口殘羹冷炙,並且還在被斷清夢不斷的侵吞。
至於亞瑟修爾,他手下的產業與斷家並沒有任何關系,完完全全歸於他。
他跟斷清夢,與其說是沒有法律關系的養父與養子,倒不如說是某種程度上的盟友。
一起侵吞斷家的盟友。
亞瑟修爾打斷折鵲的話,“可以,你明天跟我一起去公司。”
折鵲笑起來,“哥哥你真好。”
“......”亞瑟修爾看著眼前的漂亮臉蛋,沉默不語。只是呼吸間總覺得多了股甜甜的味道,令人忍不住去探究來源。
“嗚嗚嗚......”
突然有輕輕的嗚咽聲傳來,折鵲跟亞瑟修爾都是一頓,疑惑地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這真誠又誇張的哭聲正是來自於管家,對方此刻一臉的感動,正拿著不知從哪裡掏出來的手帕抹眼淚,一邊嘴裡還抽抽噎噎的,“嗚嗚嗚太好了,大少爺跟二少爺的關系終於變好了嗚嗚......要是先生看見了,一定也會很欣慰的嗚嗚......”
餐廳內一時間沉默下來,亞瑟修爾停頓一會兒,轉身就朝樓上走,回自己房間去了。折鵲怔愣片刻,最後也摸回了自己的房間,不去打擾對方猛男落淚。
這個管家,真是個性情中人啊......
深夜,亞瑟修爾原本在床上睡著,卻突然感覺有哪裡不太對勁。
他的懷裡面怎麽好像有東西在動,還熱乎乎的?
這個念頭進入腦中,亞瑟修爾陡然清醒,立刻睜眼,單手控制住懷中的人。
修長的手掐住了那截脖頸,力氣逐漸加大,大有幾分要直接就這麽把人掐死的架勢。
“哥哥......”輕輕的嗚咽聲響起,顫巍巍的,亞瑟修爾動作一頓。
“啪!”燈被按亮,亞瑟修爾終於看清了身下人的模樣。
正是他那個弟弟。
對方顯然是被掐疼了,眼眶泛起了一片紅,已經有大顆大顆的淚珠湧了出來,順著緋紅的眼尾滑落,沒入發絲中。
兩隻細軟的小手搭在亞瑟修爾的手腕上,試圖將這隻扣著他脖子的手扯開,但是力氣根本不能和亞瑟修爾相比,只不過是在亞瑟修爾的手背上留下了幾道淺淺的抓痕。
房間內寂靜下來,只有折鵲輕輕的抽噎聲。
亞瑟修爾垂眸看著折鵲,過了好一會兒,才放緩了手上的力道,但是並沒有徹底松開,依舊將折鵲壓製在床上。
兩人一個被迫仰面躺倒,一個支起身子側坐。亞瑟修爾的身上還穿著浴袍,此刻腰帶微松,領口大敞,露出了一大片結實緊致的胸膛。
澀氣熏人。
但是此刻唯一的觀眾折鵲並沒有任何欣賞的心情,他隻覺得自己險些就窒息了。
“來我房間做什麽?”亞瑟修爾淡淡問道。
難不成,他這個平日裡毫無存在感的弟弟其實另有目的,今晚終於藏不住了?
“我......唔!”折鵲隻來得及說一個字,面頰就被掐住,上方的哥哥面色淡漠,“別撒謊。”
掐著折鵲的手骨節分明,也十分白皙乾淨,此刻指腹無意識摩挲了幾下那細嫩的肌膚,弄出了斑駁紅痕。
折鵲瑟縮,眼淚掉出了眼眶,正好就砸落在亞瑟修爾的手背上。他發絲凌亂,面上道道紅痕,淚水將面頰都打濕,看上去像一隻被欺負的幼獸,好不可憐。
亞瑟修爾只聽一道又軟又怯的細弱聲音,“我想、想跟哥哥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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