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張血盆大口越過防線,突兀地出現在眼前的時候,元沅還有些沒反應過來。但下一秒,他瞳孔一顫,只見眼前似青蛙一樣的怪物直接粉身碎骨,血肉橫飛。
水球被飛射的血肉汙染、而後消失,元沅身上卻像是被什麽給罩住了一樣,依舊銀白整潔,半滴血點都沒濺到。
元沅透過怪物的血肉看見了玄閔望過來的眼神——冰冷而暴戾。
他第一次見到玄閔用這種眼神看他,不由被嚇了一跳,心臟像是被凍住了似的緊縮了陣,怔怔地後退了一步。
下一瞬,本來位於中端的玄閔卻直接出現在了眼前。
元沅被撈在了掌心。
他還沒從剛才的那個眼神中回過神來,爪尖還有些發冷微麻,渾身僵硬不已,尾巴緊緊地貼在背上。
在玄閔用指腹安撫他的時候,元沅下意識湊過去抱住了對方的食指,腦袋在上頭蹭了蹭。
既害怕又乖巧。
元沅感受著肚子下熟悉的溫度,稍微緩了緩這才抬眼望去。他沒有在那雙紅眸裡看見剛才的那種恐怖眼神,隻瞄到了幾分清淺的擔憂,他聽見玄閔問他:“嚇到了?”
元沅後知後覺——玄閔剛才看的不是他,是怪物。
他松了口氣,遲緩地點了點小腦袋瓜:“我剛才以為你在看我。”
這話有些沒頭沒尾,但玄閔卻意外地聽懂了,剛才那是看敵人的眼神,他道:“我不會用那樣看你,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
元沅的心臟一下一下地恢復鼓噪,整隻鼠從冰凍的狀態下解凍了似的,重新恢復活力。他點點頭軟乎乎地應了一聲,然後扒著玄閔的領口就想往裡鑽。
玄閔皺眉捉住他:“幹什麽?”
元沅用爪子冰了他一下:“外面太冷了。”
玄閔想了想,覺得這樣倒也不錯。於是給他弄乾淨爪子,把元沅放進了自己的衣領裡。
元沅前爪兜住玄閔的衣領,只露出一個毛乎乎的腦袋,身子尾巴全貼著玄閔胸前的皮膚汲取熱量。
明晝被怪物給拱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玄閔冷著張臉,衣襟口裡卻露著個毛乎乎的雪白腦袋,衣服前端都被撐得有點鼓鼓囊囊的。
這反差衝得明晝愣了一瞬,以至於沒及時躲開怪物的一腳。
他用的是龍身,心想一腳也就痛一下,倒也不是不能忍。但這一腳終究是沒踩到他身上。
山洞的前端轉起了一個魔法陣,那些怪物盡數被擋在了外面。而後整個山洞光芒一閃,外頭的怪物通通不見了蹤影。
明晝愣了一下,剛才那是空間轉化的魔法陣嗎?
他轉化形態節省魔力,剛抬頭想對玄閔說什麽,而後猝不及防地對上了那一雙若有所思的紅眸,他整個龍僵了一瞬:“……怎麽了?怎麽這樣看我?”
玄閔卻突然道:“是誰放你出龍島的?”
明晝不解:“我自己溜出……”他說一半也發現了不對勁。
他比玄閔小一歲,也是快要換鱗的時候,而且之前受的傷也還沒有養好。按理說他是不被允許出島的。
龍蛻必須留在龍島,這是一直以來的規定。除了可以給龍島提供能量之外,最主要的還是龍蛻與本體存在一定的聯系,如果落入別有用心的種族手裡,那就不太妙了。
而他出島的過程卻是順利得不像話。
“我不知道,我就直接……”明晝有些無措,隨即想到了什麽,面容嚴肅地轉頭望向玄閔,“我絕對沒有受誰的指使!我真的只是想來告訴你族裡有叛徒!”
玄閔頷首:“我知道,剛才讓你出手就是為了……”他停頓了一下。
明晝一愣,嘴角似乎想要上揚卻又拚命製止,於是表情有些扭曲:“沒想到你這麽信任我……”
他話還沒說完就聽玄閔接著道:“……試探你,確認點事。”
結果不出所料,他這弟弟做不來奸細這種高智商的活。
明晝嘴角的笑意瞬間消失,他心情複雜,而後想起剛才的問題,不由道:“我真的不知道是誰把我放出龍島的,我全程半頭龍都沒見著。”
玄閔沉默了片刻,撫著元沅的腦袋緩聲道:“那你有聽他們說過——我龍蛻的事嗎?”
明晝搖頭,隨後意會到了什麽整頭龍僵住了:“不可能吧?先輩規定的龍蛻只能留在族中禁地,任何龍都不允許拿出,包括龍蛻的主人。”
但他轉念一想,確實也存在這種喪心病狂的可能性。
兩頭龍說的話逐漸複雜,元沅開始聽不懂,他現在暖和了不少,但也有些無聊。
他先是把玩了一會兒玄閔的衣領,除了爪感不錯之外也沒什麽好看的,就是簡單粗暴的黑,然後帶了點龍鱗樣的暗紋。
他爪子扒拉在玄閔的衣服上,時間一久就有點累。他保持著後爪掛在衣服上的姿勢也蠻久的了,稍微也想活動活動換個姿勢。
於是元沅把後爪松開,開始在玄閔的胸口踩來踩去,想要尋找一個合適的落爪點。
玄閔雖然感覺有些輕微的癢意,但也只是放任他動來動去,沒有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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