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晝愣了,手裡端著的食物差點砸地上。
“堵在門口幹嘛啊,進去啊。”埃米特懷裡抱著一大碗什麽東西,有些高,他看不太清楚前面。
他話音剛落就探頭往前瞅,一下子就看到了裡頭的情況,頓時噤聲。
元沅也傻了,他後知後覺自己現在的姿勢有些像那些學習書裡的那樣。
他臉龐一熱,直接變回了原形,咻地躲進玄閔的衣服裡。
一群人大鍋小鍋地在帳篷口兵荒馬亂了一會兒,這才順利地端著食物進來。
如果是以前他們肯定會在門口說一聲,可這次是來吃飯,他們端著各色食物也沒多想,就直接進來了。
本來說是請他們一起吃飯,但其實每個人都各自帶了食物進來,七拚八湊地把一頓平常的午飯變成了豪華聚餐。
氣氛還算恰當,大家高高興興說說笑笑,似乎忘記了剛才的小插曲。
一頓飯在歡樂的氣氛中度過。
飯後他們才討論起正事來。
元沅給大家發了水果,而後像是講故事一樣,把讚婆婆說的那些又完整地複述了一遍。
他的描述無意識地增加了一些主觀的情感,更突顯出那些被暗算的首領有多悲慘,玄閔更慘。
大家不知道該為元沅與玄閔的身份而感到震驚,還是為這份真實歷史而震撼。
一時間沒有人說話,這個跨越萬年的真實歷史實在是太出人意料,像是一記重錘砸在他們心頭,掀起的波瀾久久不能平息。
那些不太完整的歷史有了更加合適的答案,像是一副凌亂的拚圖終於被拚湊完整。
而且他們也從元沅的話語間窺見了一些別的東西——比如玄閔現在虛弱的情況其實是因為庇護他們。
埃米特眼裡甚至有了水光:“我為之前的偏見感到羞愧,嗚嗚我之前還把那些謠言告訴了元沅。”
“那我們現在是該修複玄閔的名譽吧?”伽爾抿著唇道。
元沅被這種氣氛感染,心情也變得有些沉重起來:“對,但不敢太大范圍,怕被一些叛徒的後裔發現,然後摸到這裡來。”
“這樣的話,這裡就危險了。”
伽爾點點頭,轉過身開始思考。
他看著冷靜,其實衣擺都要被他捏壞了。他眼睛瞪大,神情嚴肅,生怕一個表情不對會讓眼淚流出來。
地精與精靈其實是很容易共情的兩種生物。
代入一下那些首領,無人知道他們的付出,甚至存在都被抹去。特別是玄閔,付出了那麽多還要被所有人造謠防備,甚至覬覦血肉,這得多難受啊。
代入一下自己,格外窒息。
而且他們或多或少其實都相信過那個傳言,甚至或許還充當了傳播流言的幫凶。
這樣的想法其實在在場的每個人心中都有,他們都聽信過那個傳聞。
明晝攥緊了拳頭,他可以說是在場的人中間最難受的一個。
其實仔細想想,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以前玄閔在的時候龍族很少有邪墮,因為有他在吸收那些逸散的汙邪之氣。
等後來他離開以後,邪墮的龍變得多了起來,他們還要將這個作為玄閔不詳的憑證。
其實就是多和少形成了落差,玄閔不回來的話邪墮數量就不怎麽變化,表面上看起來風平浪靜。
其中叛徒後裔的推波助瀾也不可缺少。
明晝唾棄之前偏聽偏信的自己,他緩了緩心情:“其實關於我哥的那些傳聞,我找了點資料。”
“我不知道你們的計劃,現在那些文件可能已經到處飛了。”
元沅頓時支棱起來,耳朵直接轉向了明晝。
玄閔也抬眸望向他:“是關於什麽的?”
明晝:“就是關於‘黑龍不詳是個笑話’的證據,我們還找到了一些龍族曾經以黑龍為尊的證據,還有歷史其實有斷代。”
“就這些,我的龍朋友們應該會分期發表,”他抿了抿唇,“我只是覺得,我哥不應該被這樣造謠……這會影響到我們後續的計劃嗎?”
元沅舉手:“感覺不會,我覺得挺好的。”
其余幾個面面相覷,也舉起了手:“我們讚同。”
其實明晝的舉動算是在為玄閔的正名預熱,雖然也會掀起軒然大波,但風浪相較於他們剛才聽到的事情,其實是比較小的。
如果一下子太刺激,很多人會下意識否認自己曾經做過的錯事,到時候肯定血雨腥風。
玄閔也舉起了手,但他多說了一句:“你最好讓你的那些朋友到這裡來。”
明晝看著眼前一幕,嘴角翹了翹,覺得幾個月泡在書裡也挺值得的。
讀書真好。
他聽完玄閔的話之後頓時脊背一涼,想起那些叛徒之前做過的事情,於是立馬給他們發了信息。
還好知道得早,東西應該剛發不久,他們還來得及逃。
“對了!我知道龍族的叛徒是誰了,但族長對他比較信任,我們目前的那些證據就不太夠了。”
其余幾人的視線一下子被他吸引:“是誰?”
他們都知道明晝和玄閔是族長的兒子,按理說只要有懷疑對象就可以很快解決這一方的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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