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玥留他們用了午飯。她猶豫再三, 還是開了口:“可以麻煩您問問恩人, 可不可以把我妹妹帶走?”
“不用很久的, 我會在她完全邪墮之前把她接回來。”
常鈺聽見姐姐在叫她名字,分心看了眼, 隨後又轉過頭去瞅那隻蹲在玄閔肩膀上的白團子。
她兩隻貓爪子動了動, 小胖手攥緊, 有些躍躍欲試。
想抓!
元沅探著腦袋回望那個還沒玄閔大腿高的小女孩,視線在她的貓貓腳上瞥過, 圓潤的鼠耳抖了抖。
他是鼯鼠不是老鼠, 應該是不怕貓的。
於是元沅換了個姿勢, 啪唧一下, 繼續靠在玄閔肩頭,聽他們聊天。
玄閔聞言沒回答, 只是伸手撥了撥肩頭的毛茸茸。
指尖不緊不慢地蹭著對方的有些豐潤的下巴, 一下一下地像是在詢問。
元沅沒怎麽猶豫就點了頭, 把常鈺帶走治療本就是他們來這兒的目的。
玄閔下手力道即便是收了些,但也足夠那些人昏迷到傍晚。他們也就沒太趕。
雖然隻送走幾天,但常玥還是很珍惜最後這一點與妹妹相處的時間。
元沅見狀倒也沒催,而是戳著玄閔讓他先去周圍逛逛。
這個居住地的構造還是蠻有意思的, 更有意思的還是那些被掛在門口的裝飾。
有亮晶晶的東西,也有紅彤彤的東西, 像是上輩子過年的時候, 人類會掛上的飾品。
元沅探頭探腦地看得認真。
他眼裡盈滿好奇,但又不方便問, 隻好用爪子不停地扒拉著玄閔,歪七扭八地在對方的手心裡寫字。
這個人口不超過一百的小基地裡,大家基本都已經知道了玄閔是曾經幫助過他們的恩人之一。
這會兒見對方還有手心裡那隻白團子,一直在打量屋簷與門框上的裝飾,一個大爺不由出聲道:“我們這裡的月神節的習俗與別的地方有些不一樣嘞。”
“我們這邊有個說法——紅色代表喜慶,所以不會像其他地方那樣隻掛白閃閃的東西。”大爺笑呵呵地道。
元沅沒聽過這個節日,疑惑地抬眸望向了玄閔。
男人視線望眼尾一瞥,很快會意,謝過大爺之後就帶著元沅去了一個無人的石洞裡。
“月神節是什麽呀?”憋了許久的元沅終於可以說話了。
“就是圓月節,只是叫法不一樣。”
“原來這個節日還有別的過法啊?我還以為只有‘去送吃的’這一個環節。”
元沅想了想,又問:“那月神是什麽啊?這邊真的有神仙嗎?”
玄閔一頓:“什麽?”
他思考了幾息,倒是能把這個詞的意思猜個大概了。於是沒繼續追問,轉而開始回答前一個問題:“月神就是月亮,只是各族對月亮寄托的一種美好的期盼而已。”
月亮不是活物,它柔和皎潔,可內在其實是與大自然的那些東西一樣,沒有情感。
它不懂人間疾苦,只是盡職盡責地懸掛在高空,安靜地注視著世間萬物。
於是人們給它賦上生命,希望它能稍微通曉一下世間悲歡,驅趕災異與不幸,也帶給他們一些美好的期許。
這個節日的起源早已不可考據,但習俗倒是一直流傳至今。
不論哪個種族都會過這個節日,各族像是達成了一種詭異的共識。
元沅聽懂了,他點點頭,心想:這倒是與上輩子有些不一樣,那邊的神仙都是有具體形象的。
這倒是新鮮呀,那還會有樹神土神什麽的嗎?
玄閔不知道元沅在想什麽,只是見他興趣十足的模樣,想了想道:“圓月節前一晚,人類可能會舉辦慶祝儀式。”
男人指尖撫過元沅蓬松的毛發,低聲問他:“想去嗎?”
慶典!去玩!
元沅頓時立起腦袋,回答幾乎是脫口而出:“想——”
話剛漏出個音卻忽然想起什麽。
他猛地中途改口,語調都拐了個十八彎,還差點咬到舌頭:“——不想,我一點都不想去!”
這話一字一句地倒是說得堅定。
玄閔動作很明顯地滯了一下,幾息後問道:“為什麽?”
元沅嘀嘀咕咕,眼神慢慢移開,半眯著眼盯對方的頭髮絲猛瞧:“就是不想,想躲在窩裡睡覺。”
小騙子。
玄閔將他的腦袋掰正,盯著那雙水潤的大眼睛,慢慢道:“你看著我,再說一次。”
元沅:“!”
他尾巴一下子繃直了點,小幅度左右晃著,渾身的每一根毛發都寫滿了心虛。
元沅下意識想閉眼睛,但又覺得自己這樣可疑。
他隻好狠下心來,把一雙眼瞪得圓溜,一眨不眨看著玄閔,磕磕絆絆地道:“我……”不想。
他話還沒說話就被玄閔捏住了鼠嘴:“好了,知道你想。”
元沅:“唔…唔唔?!”
我沒說!你放開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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