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棲遲快步回到寢殿,殿裡的溫暖驅趕了身上的冷氣。
突然,他的目光一頓,停留在了放在一旁的水藍色晶石發鏈上面,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嘴角微微上揚。
既然對方都那麽說了,他利用一下又能怎麽樣呢?
這麽想著,雲棲遲走到書桌後面坐下研墨,不過片刻就寫好了一封信。和習慣性的書寫方式不同,這次他的字收斂了不少,看起來溫溫柔柔和他的外表一樣。
把信晾乾後仔細折好,雲棲遲翻出來了一個淺粉色的海棠花信封,把寫好的信塞了進去。
“小亭子。”
在外面候著的小亭子聽見主子的聲音後立刻推開門走了進來,恭敬地低下頭。
“你把這副信送到國師府。”
雲棲遲聲音中帶著笑意:“我險些忘了,國師讓我回來之後寫信給他報個平安。”
他用火漆印章封好了信封,只要被人偷看就能明顯地看出來。
小亭子沒多問,只是猶猶豫豫地問道:“殿下,聽說國師府不讓外人進去,萬一他們不收怎麽辦?”
“你拿著玉牌去就是了。”
雲棲遲把一旁的玉牌給了小亭子,眸光閃爍:“國師知道的,你把信給國師府上的人就可以了。”
小亭子應了一聲,接過他手裡的信和玉牌就下去了。
雲棲遲倒是不擔心對方偷看或者先交給雲漸燃什麽的,畢竟是送去國師府,稍有一點兒不對勁就能被看出來。
更何況水行時的名聲太大,料他們也不敢私自拆開信封來看。
雲棲遲其實沒在信上寫什麽,只是用看起來就令人牙酸的措辭描繪了一般自己在風致殿內孤立無援的悲慘而已。
雖然隱隱擔心水行時有可能會讓他搬出皇宮去國師府,但雲棲遲還是想賭一把。
反正對方親自說的,有他在,自己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小亭子把信送到了國師府,看著巍峨的宮殿內心有些緊張,這就是傳說中的禁地,出了歷任皇帝,幾乎沒人能夠來這裡。
自己是多麽幸運,有生之年竟然可以看到傳說中的國師府長什麽樣子。
他把信送到之後就準備離開,剛轉過身就把一位看起來神秘莫測的白衣男子給喊住了。
“勞煩在這裡等一下。”白衣男子語氣有了些許的變化,“主子就在書房,估計會給殿下回信。”
小亭子心中微微震驚於國師對於自家殿下的重視,於是恭恭敬敬地站在一邊等著國師回信。
白衣男子並沒有讓他進國師府,國師府並不是誰都能進來的,看著七皇子的面子上讓對方把信遞上來已經是例外了。
水行時的動作很快,小亭子沒等多久就拿到了國師寫的回信,以及三個人。
他看著跟在白衣男子身後走過來的人,有些驚訝:“大人……這是?”
白衣男子:“主子不放心殿下,送了幾個武功高強之人保護。”
小亭子自然是知道皇上對於七皇子的管控與監視的,知道了這個消息後心裡不免咯噔了一聲。
跟在白衣男子身後的三個人兩女一男,看起來冷若冰霜,仿佛下一秒就能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把人給殺了。
帶著這幾個人回去的小亭子緊張得不行,把信交給雲棲遲之後就連忙退了出去。
“怎麽這麽慌慌張張?”
凝晚從外面回來就看到了剛從正殿裡出來的小亭子,對方一副後怕的樣子,仿佛是被什麽人給威脅了似的。
“凝晚姐姐,你剛才是沒看到,國師派來的那幾個用眼神就能把人嚇得不行。”
小亭子抬手擦了擦額角的汗水:“反正我是被嚇得不輕。”
凝晚眉頭稍皺,心裡思索著該不該把這件事情告訴皇上,於是邁開步子準備往正殿去,卻被小亭子攔了下來。
“好姐姐,你這是去幹嘛?”
“來了客人,我自然是去奉茶。”
小亭子:“這可不是客人,是國師大人派來保護主子的。”
“保護主子?”凝晚眉頭稍皺,已經察覺到了什麽,她抿著唇,“宮裡這麽安全,怎麽會出事呢?”
她說完之後再次問道:“這件事情皇上知道嗎?”
提及這個問題,小亭子眸光一閃:“想必已經知道了,我剛帶著他們來的時候就撞見了吳公公。”
吳公公見到了,恐怕皇上已經知道了。
凝晚點了點頭,於是轉身候在了門口,倒是沒有再繼續往裡走到打算了。
正殿內,雲棲遲還摸不準對方是不是忠心,隻好繼續演戲:“大人是讓你們來保護我的,還是說直接把你們過給了我?”
為首的一個女子一身鵝黃長裙,面容銳利且有攻擊性,通過她剛才走路的姿勢來看,武功並不低。
“回殿下的話,從今往後奴婢便是殿下的人了。”
她說完之後,從懷裡掏出來了四張薄紙遞給了坐在書桌後面的雲棲遲。
是他們四人的賣身契,一樁樁,一件件,寫得清清楚楚。
雲棲遲嘴角帶笑:“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畢竟在宮裡我沒有什麽可以信任的人,若是你們還聽從大人的話,我多多少少也還是會緊張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低頭拆開了水行時的回信。雪白的信封上只寫了寥寥幾筆,字跡無拘無束,鐵畫銀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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