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棲遲面無表情,看樣子是對這件事情沒有什麽期待,眉眼疏冷, 全然不似往常溫軟乖巧的模樣。旁邊的太監宮女們也不敢發出聲音,只是再心裡默默感歎一聲:看來這件事情對於七皇子的打擊不小。
“殿下, 請吧。”一旁等候的小太監彎著腰, 不敢抬頭去看雲棲遲的表情。
就當雲棲遲準備離開的時候,身後禦書房緊閉著的房門突然打開了,手持拂塵的吳海安站在高處低眉看著他, 然後緩緩地開口說道:“陛下有旨, 七皇子禁足一月, 待水落石出之時再定。”
“七殿下,還不快些謝恩。”
雲棲遲在心裡冷笑一聲,然後收拾好臉上的表情,轉身低下頭:"謝父皇。"
小太監退了下去, 既然七皇子不用回大理寺地牢了, 那麽這裡就沒有他什麽事了。
得到消息的小亭子欣喜若狂,連忙過來接自家主子回去, 一路上的情緒高漲, 恨不得把笑容焊在臉上。
“殿下, 這一天可是嚇死奴才了,吃不好睡不好。”他低著聲音說道,“您這是沒事了吧?”
“身上還有嫌疑,現在被禁足了。”雲棲遲輕歎了一口氣,“走一步算一步吧,希望案子能夠盡快水落石出。”
他們往風致殿的方向走,慢慢的,周圍沒了什麽人,小亭子才糾結地開口詢問道:“凝晚怎麽沒回來?”
雲棲遲側首看著他,神色平淡,眼神莫名:“怎麽了?你是在為她感到可惜嗎?”
他的話前言不搭後語,聽得小亭子一頭霧水:“殿下,您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
小亭子臉色一變,看著雲棲遲的臉色,腦海裡逐漸浮現出來一個讓自己不敢相信的想法:“難不成這件事真的是凝晚做的?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雲棲遲臉上的表情變了,往日裡漂亮的眼睛裡滿是悲傷。他輕扯了一下嘴角,語氣低沉:“凝晚她是三哥的人,想必從來沒有考慮過我的想法吧。”
“殿下,沒事的,就算凝晚走了,奴才也會一直陪著您。”看雲棲遲滿臉悲傷,小亭子連忙開口安慰道,“而且,還有落霜姐姐,您不要擔心。”
雲棲遲輕聲一笑:“你有這份心就好了。”
小亭子在心裡歎了一口氣,但顧及著自家主子,他也隻好勉強笑著,不敢再提起凝晚。
風致殿
他們剛回去就看到了在外面等著的落霜,對方一身鵝黃色長裙,看起來生機勃勃。
“主子,您回來了。”她快步迎了上來,“熱水已經準備好了,您快些沐浴一下。”
小亭子也附和著:“對對對,把晦氣洗掉。”
雲棲遲一笑,然後暗地裡給落霜遞了一個眼神:“你去書房等著,我有事要說。”
“奴婢知道了,小亭子,你去小廚房吩咐一下,給主子煮一些粥,再準備一些小菜。”落霜點點頭。
小亭子:“奴才這就去。”
他點了點頭,轉身往小廚房的方向去了。等他走了之後,落霜把目光落在了雲棲遲身上。
“主子,您先去沐浴,奴婢在書房等著。”
雲棲遲微微頷首:“去吧。”
他回到房間後關上了門,抬手揉了揉眼角。
現在算是和雲落鞍徹底撕破了臉,不過看對方的表現似乎是準備放棄凝晚。
呵,不知道忠心耿耿的凝晚知道她主子的決定後是什麽表現。
他快速地沐浴了一下,穿好衣服後就去了書房。
“雖然雲落鞍現在被禁足了,但他的勢力可不小,讓下面的人注意些。”
“是。”落霜回答道,“主子放心,我們在暗處,現在知道的人不多。”
和太子三皇子他們相比,這算是他們的優勢,敵在明,我在暗。盡管雲落鞍現在一定知道自己有著人手,也僅此而已。具體的人員對方不會知道。
雲棲遲一邊低著頭擦拭著濕漉漉的長發,一邊說道:“就算這樣也不能掉以輕心,現在三皇子那邊已經對我們提高了警惕,萬事小心。”
“奴婢知道了。”落霜應聲,“周青介今天送來了封信,問我們有沒有合適的人選。”
“合適的人選?”雲棲遲頓了一下,抬起頭看著落霜,“他這是什麽意思?”
落霜:“對方似乎是想把祭酒的位置讓給我們。”
聽完落霜的話,雲棲遲沉思了片刻。他在心裡把能夠想起來的人名都給過了一邊,最終停留在一個合適的人名上。
“你覺得,”他抬眸一笑,繼續說道,“風動如何?”
“風動?”落霜;眉頭稍皺,他們四個之中,風動卻是滿身的書卷氣,看上去很適合祭酒的位置,只不過......
“風動他原先並沒有在朝中為官,貿然接任祭酒的位置,恐怕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雲棲遲讚同地點點頭,他剛才擔心的也是這個。風動很有經商頭腦,一直以來擔任的都是帳房先生的工作,按照對方的能力,倒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所以我準備讓風動先從一個小官做起。”
落霜眉頭稍皺:“所以主子是準備恢復周青介了嗎?”
“祭酒的官職雖然沒有那麽高,但將來的作用並不小。國子監裡的學生大部分都是意氣風發的少年,我朝向來刑不上大夫,之後會有用到他們的時候。”雲棲遲放下了手裡變得潮濕的棉巾,繼續說道,“到時候祭酒這個身份會對我們更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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