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眸看著雲棲遲:“單憑這一點,就足以讓世人忌憚了。”
說到這裡,雲落鞍上下打量了一番坐在他對面看起來溫順無害的雲棲遲。
“這麽一說,最近似乎沒有聽到國師的什麽消息。”
一陣風從開著的窗戶吹了進來,把雲棲遲沒有完全束起的長發給吹散了。他的頭髮和人一樣漂亮,被風吹起來的時候就像是連綿不斷的墨色線條一般。
“國師身份尊貴,消息自然很難打聽的到。”
雲落鞍也沒再多問什麽,只是爽朗一笑,他坐直了身子,一邊看著雲棲遲把凌亂的長發理好,一邊好奇地問道:“你說,這次春朝宴國師會來參加嗎?”
“不會。”
篤定的聲音響起,雲棲遲低垂下眼眸,語氣平淡地說道:“國師向來喜靜,更何況春朝宴又沒什麽特別的。”
他話是這麽說的,其實心裡只不過是覺得自己和水行時差不多是鬧翻了,對方自然不會再輕易地出國師府了。
尤其是再和他見面。
想到這裡,雲棲遲的眼神冷了幾分,只不過轉瞬即逝,仿佛根本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似的。
他如此篤定的態度讓雲落鞍深信不疑,畢竟整個雲國也只有雲棲遲一個人和高高在上的國師關系親密一點了。
“時間不早了,我還有事要忙,之後再見。”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後,雲落鞍掀起衣擺利落地下了榻。
“三哥慢走。”雲棲遲微微頷首,看著對方的背影逐漸消失在眼前。
突然,他的目光一頓,落在了一塊熟悉的玉佩上。剛想仔細看看,可惜下一秒雲落鞍的身影就消失了。
“主子。”
等雲落鞍走後,一直守在外面的落霜才走了進來,她端著一碗剛剛熬好的銀耳蓮子羹走了進來。
“三殿下這裡走了?”她把手裡的銀耳蓮子羹放下,“剛剛見對方來了,還想著給三殿下也上一份。”
雲棲遲捏著湯匙攪了攪碗裡粘稠的羹湯,毫不在意地說道:“沒關系。”
他低下頭嘗了一口,然後抬眸輕笑:“凝晚熬的?”
“對。”落霜臉上出現了一絲疑惑,“她說主子最近精神不太好。”
“拿下去吧。”
雲棲遲隻嘗了一口,然後隨意地把手裡的湯匙扔進了碗裡。
銀製的湯匙和瓷碗相撞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音。
落霜略有些吃驚:“怎麽了?是不好吃嗎?”
雲棲遲面無表情,看著桌子上放在的兩碗銀耳蓮子羹沉默了片刻,然後才開口說道:“我不吃銀耳。”
“好,奴婢這就拿走。”落霜眉頭一皺,“凝晚跟了主子不久,怎麽連這點都忘了?”
“或許是最近太忙,給忘了吧。”雲棲遲垂眸,嘴角微微上揚,只不過看不出來任何的笑意。
豔若桃李的臉上仿佛是覆了一層寒霜,將他身上的幾分柔和的氣質盡數壓了下去。
此時冷著臉的雲棲遲反倒是能從身上看出來幾分水行時的影子。
落霜以為他因為吃到了不喜歡的東西所以生氣了,於是開口說道:“奴婢去讓小廚房做些糕點來。”
“不必了。”
雲棲遲:“不用那麽麻煩,都已經做好了,你讓小亭子他們吃了吧。”
“是。”
落霜點點頭,把桌子上的東西收拾完之後就下去了。
房間裡只剩下了雲棲遲一個人,他抬眸看向窗外,枝頭的海棠花倏倏而落,像是在映照著什麽。
*
春朝宴很快就到了,這件天京城熱鬧極了,不少商隊之類的都來了京城。聽小亭子說,一些從來都沒有見過的人突然間在京城多了不少。
他這番話惹得在一旁給雲棲遲梳頭髮的凝晚掩唇輕笑:“按照你這麽說,到處都是你沒見過的人。”
小亭子臉一紅:“奴才不是那個意思。”
“好了,不要逗他了。”雲棲遲開口解圍,他今天也要出場,一大早就沒有睡好。
雖然春朝宴一般在晚上,但白天的時候各國帶來的新奇玩意兒都會在皇宮的玉蘭軒展示。
當然,大部分都是些奇人異士和稀奇的動物。
雲棲遲有些困倦,抬手打了一個哈欠,然後就看著凝晚熟練地給自己梳著發髻。
他今天沒有用發冠,而是用和衣服同色的發帶系住了長發。身上穿的衣服也和平日裡的素白色不同,是一件淺粉色的長袍。
這個顏色有些嬌嫩,而且穿起來會襯得人臉色不好。好在雲棲遲膚色白皙,穿上這件衣服跟本不違和,反而襯得他豔麗如花。
“殿下真好看。”小亭子笑著說道,“簡直是奴才這輩子見過的最好看的人。”
“你才多大?整天一輩子一輩子的。”
雲棲遲笑而不語,看著他們兩個你來我往。
他穿戴好之後本來像在風致殿待到晚上,沒想到竟然有人給他遞了請帖,邀請他一同前往玉蘭軒。
“周青介?”
雲棲遲看著請帖上的落款疑惑地挑了一下眉。
“這是周祭酒的公子。”凝晚看了一眼,然後說道,“如今已經是禮部員外郎了。”
“他請我做什麽?”雲棲遲啞然失笑,“難不成是老師有什麽事情?”
“殿下不想應約?需要奴婢去回絕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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