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棲遲上了幾□□之後就更加堅定了要找一個繼承人了念頭了, 他這次想起來了之前在雲落鞍出殯那天的皇子,似乎是淑妃的兒子。
現在雲漸燃還在冷宮,雲棲遲哪怕是把握著朝中政務也沒有理由出入后宮。他便寫了一封信,特意讓落霜送到了淑妃那裡。
淑妃在后宮一直是安靜不招惹是非, 因此才能在生下十四皇子之後在后宮無事存在了這麽多年。
一開始雲棲遲就覺得對方不會拒絕這個法子,畢竟十四皇子是她的親骨肉, 能夠坐上一國之君的位置, 這是多少人都渴求不來的。
和他想的沒錯,幾乎是第二天剛下了早朝,就有宮女通報淑妃帶著十四皇子來了風致殿, 現在正在偏廳候著。
雲棲遲抬手解下來了披風, 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知道了。”
他沒有第一時間去見淑妃和十四皇子, 而是用了早膳之後才過去。
“王爺。”
見雲棲遲來了之後,淑妃連忙拉著還在一邊坐著的十四皇子起來問安。
雲棲遲抬手微笑道:“淑妃娘娘久居佛堂,今日一見果然身帶佛性。”
“王爺說笑了。”淑妃優雅得體,她拉著十四皇子, 低聲說道, “清渺,這是你七哥, 快些喊人。”
雲清渺抬頭看著雲棲遲, 表情倒是沒有那麽的緊張, 只是禮貌地喊了一聲七哥。
“事情已經在信上說的很清楚了,不知淑妃娘娘意下如何?”
淑妃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警惕地詢問道:“這個位置……王爺為何不是自己來坐?”
雲棲遲坐在首位,他側首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眉眼彎彎:“我無心於此。”
“清渺愚笨,不知王爺又怎麽篤定他能做個明君。”淑妃歎了一口氣,她未嘗沒有動心,但她並不了解閑王,不知道對方怎麽會看上自己的兒子。
而雲棲遲的回答也是讓她沒想到,像是把這個皇位當成了過家家似的。
“直覺。”雲棲遲的樣子看上去不像是在開玩笑,一句直覺讓淑妃頓時啞了聲。
但她的擔憂卻不止這些,剛想開口繼續詢問,對方就直截了當地說道:“關於雲漸燃和皇后本王自然會處理好,娘娘不必擔憂。”
得到這個保證之後,淑妃思索了片刻。誰不想一人一下萬人之上?她咬咬牙,然後答應了雲棲遲。
“好,清渺我會親自教導。”雲棲遲笑著說道,一雙美到驚心動魄的眼眸望向了在一旁認真聽他們說話的雲清渺。
對方雖然才八歲,但也知道兩個大人剛才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他們要讓自己做皇帝,就想父皇那麽威武。
“清渺,跟著七哥可要更加用功。”淑妃笑著說道,畢竟她們母子倆算是撿了一個大便宜。
雲棲遲向來是說話算話,他讓人送走淑妃母子之後便迅速地解決了還被困在冷宮的雲漸燃和皇后。
站在冷宮的那顆枯樹下,雲棲遲抬首望著夜空的一輪明月:“知不知道這裡是什麽地方?”
被囚禁多日的雲漸燃早就沒有往日裡的貴氣和威嚴了,樣子看上去竟是如果衰老了幾十歲。
他知道雲棲遲為什麽突然會過來,臨死之際雲漸燃的心倒是平和了:“冷宮。”
“不。”雲棲遲轉過身,笑吟吟地看著對方。
他今天穿了一件米白色的衣袍,和平日裡的白衣多了幾分溫暖:“這裡是母親死去的地方。”
雲漸燃一愣,這才想起來。之前棠貴人被貶到冷宮,原來是這裡。他親自在這個冷宮關了幾天,也算是感同身受了。
雲棲遲說話這一句之後臉上的神色就倦了,看樣子是不想再和對方掰扯了。他走到石桌旁邊低頭倒了兩杯酒,一杯舉起來一飲而盡,另一邊撒到了那顆枯樹下。
“獨吟,交給你了。”
劍起,鋒利的劍刃倒映出夜空的寒月。冷氣瞬間席卷全身,猩紅的血液噴濺而出,落在地上和枯樹下的酒痕重疊。
一雙明顯不再年輕的眼眸直對著夜空,毫無神色的瞳孔再次映出了一輪寒月。
翌日,皇上因重病駕崩的消息傳了出去,舉國大哀。
雲棲遲手拿聖旨,就當所有人以為他要登基的時候,宣旨的太監卻口齒清晰地念出來了十四皇子的名字。
一時之間眾人嘩然,安靜的金鑾殿頓時炸開了鍋。有人想要抗議,但當他站出來的時候卻發現沒幾個人附和自己。這時那些還在猶豫的官員才真正地明白了,原來閑王的勢力早就滲透到朝堂了。
雲棲遲站在龍椅前,一身玄衣。他很少穿這種顏色的衣服,此時竟然顯得面容冷肅氣勢逼人:“本王行攝政王之權,待新皇足以擔大任之時自然會請辭。”
台下沒有敢反抗,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
先帝的葬禮規格很高,規矩也很多。就當先帝停靈的時候,皇后竟然悲痛地在寢殿自縊殉情。
攝政王為之動容,追封了個封號之後就將其葬到了先帝的旁邊。先帝出殯那日滿街浩浩蕩蕩的白綾,看似是為追思先帝,實則是雲棲遲故意派人準備的。
他看著宮人將帝陵封死,滿眼冰冷。新帝雲清渺站在他的身邊,抬眸仰望著他:“七哥是在難過嗎?”
“是啊。”雲棲遲低下頭看著他,嘴角微微上揚,看上去是在強撐笑意來掩蓋內心的悲傷。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