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難不成這件是真的……”小亭子欲言又止,心裡擔憂得很,但他只是一個小太監,什麽都做不了。
落霜裝作勉強地笑了一下:“放心吧,主子會沒事的。”
她說的是真話,只不過小亭子卻把這句話當成了對方安慰他才說的。
自從雲棲遲被帶走之後,除了個別的宮女太監之外,大部分的人都連夜撇清了和風致殿的關系。
小亭子看著隻覺心中悲涼,平日裡殿下帶他們也不差,怎麽一出事就大難臨頭各自飛了呢?
落霜冷眼看著,心裡想道:“皇上現在應該看到了那些信了吧?”
*
“嘭!”
吳海安一進禦書房就被一個白瓷茶盞險些砸在身上,瓷杯碎裂在地,裡面的茶湯灑得到處都是。
“還愣著幹什麽?”他橫眉冷豎,指責著旁邊的宮女,“趕緊把這些都給收拾了。”
說完之後就連忙走到了皇帝面前:“聖上消消氣。”
誰曾想,他話還沒說完,雲漸鞍的火就燒到了他的身上。
“這就是你口口聲聲所說的可靠的人!”
一疊信摔在了他的面前,足以見龍顏之大怒。
吳海安心裡瞬間咯噔一下,他想起自己聽到的那些消息,難不成凝晚還真的叛變跟了七皇子?怪不得這些日子沒有來稟告消息。
但等他把那些信看完之後,臉色瞬間蒼白不已。
這可比之前猜想的嚴重得多!
“陛下息怒!”他連忙跪下,“這……凝晚是選秀的時候剩下的,當初確實是查了,她身世清白,而且在別處的時候有伶俐。”
“呵。”雲漸燃冷笑,“身世清白?都安插到朕身邊了,還身世清白?!”
他撩起龍袍,一腳將跪著的吳海安踹翻在地。
吳海安被踹的心口直疼,但他也不敢表現出來,連忙爬起來再次跪在雲漸燃的腳邊磕頭認錯。
畢竟是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老人,雲漸燃大發脾氣之後便讓他起來了。
“好一個老三,竟然看在朕身邊安插人。”
“把這些交給大理寺!嚴刑拷打!”
吳海安接過那些信,冷汗直流,一個念頭下意識地從腦海裡浮現了出來:
看來凝晚不能活著出來了。
待在牢房裡的雲棲遲難得清閑,他拍了拍放在一旁矮床,毫不嫌棄地和衣躺了上去。
外面的慘叫聲停了下來,沒過多久,一個渾身是傷的女子就被扔進了雲棲遲對面的牢房。
鎖鏈聲響起,鎖好門之後,獄卒的腳步聲逐漸變遠。
凝晚渾身是傷,鮮血浸透了她身上的衣服,幾乎看不出來原本的顏色。平日裡乾淨的臉上布滿血漬,長發凌亂地散著,一副狼狽的樣子。
她快要喘不過氣來,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身上的劇痛。
緩了片刻之後,她艱難地趴在地上抬起頭:“你既然要殺我……又何必費這麽大的f功夫。”
雲棲遲面向牆壁側臥,他枕著胳膊,頭也不回:“那你還真是高看了自己。”
凝晚自嘲一笑,她早就該想到的。對方知道了她的身份之後還把自己放在身邊,又怎麽可能沒有打算。
只不過,有一件事她好奇的很。
“你……怎麽發現的?”
雲棲遲睜開了眼,深色的瞳孔宛如浸在冰水之中的琉璃,冰冷淡漠:“一些細枝末節罷了,聯系起來就知道了。”
比如在雲落鞍來的時候,端過來的糕點都不是他愛吃的,反倒是雲落鞍喜歡的。那次他要探周汀枝的病,分明隻告訴了落霜,凝晚卻一眼點明了周汀枝正在病中。
諸如此類的細節並不少,讓雲棲遲忍不住懷疑雲落鞍到底看中了凝晚的什麽,竟然派她來做細作。
聽完了她說的,凝晚自嘲一笑:“竟然是這樣。”
她閉上了眼睛,心裡也知道自己這次是出不去了。
雲棲遲也沉默了下來,他還沒有那麽的好心能在這裡陪著凝晚聊天。
臨近傍晚,外面傳來了沉穩的腳步聲,下一秒,一到似乎在那裡聽過的聲音響起。
“奉國師之命,前來提人。”
還沒等獄卒回復,又想起了另一個腳步聲,緊接著就是尖銳刺耳的聲音:“奉陛下之命,前來提人。”
獄卒瞬間頭疼了起來,一個是國師,一個是當今聖上,這兩個人他都惹不起。
“陛下要親自接見七殿下。”前來的太監不屑地撇了一眼旁邊的白衣人。
他來的比對方稍遲幾步,並沒有聽見對方說的話,隻當是某個不知名的人。
“真巧。”白衣人正是國師府的管事,他微微一笑,“國師大人也要請殿下前往國師府一敘。”
太監的臉色難看了起來,沒想到這件事情竟然這麽的棘手。
雲棲遲起身,他先是衝白衣管事點了點頭,然後才把目光放在了那個太監身上。
“怎麽?可以洗清本殿下的嫌疑了?”
太監皮笑肉不笑:“這種事情奴才怎麽會知道呢?七殿下還是親自去問陛下吧。”
“哎。”雲棲遲抬手揉了揉鼻根,分明眼角帶笑,卻還是故作苦惱糾結地說道,“可是國師大人找我有事,總不能推辭了吧?”
太監收起了臉上的笑,話語中帶上的危險:“七殿下,您現在可是帶罪之身,要見你的可不是別人,乃是當今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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