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
“是。”獨吟走到雲棲遲面前,然後拿出來了一疊紙,“關於周祭酒的事情已經查出來了。”
他低下頭,恭敬地把紙張遞給了雲棲遲:“這是周祭酒的生平。”
“嗯。”
獨吟:“下面的人說查的時候發現有些事情被人為的抹去了,不過最後還是查到了。”
“被抹去了?”雲棲遲一邊翻著手裡的消息,一邊說道,“恐怕是我那三哥的手筆。”
查到的東西很詳細,從周汀枝小時候到現在,幾乎是全部都在這裡了。
周汀枝今年已經四十八了,出生在南方一個小村落裡,發憤圖強考中了舉人,之後仿佛如有神助一邊年紀輕輕就入京為官。
只不過一開始仕途並不順利,雖然是新科狀元,但並沒有被榜下捉婿入贅到名門望族裡,反倒是做了京城裡的一個小小縣丞。
雲棲遲挑眉,繞有興趣地抬起頭:“被人為抹去的是他三十六歲到四十歲之間的事情?”
“是。”獨吟回答道,“這段時間的事情大多都沒了線索,不過京城西市的一個小官之前跟著周祭酒做事,大致知道一些事情。”
雲棲遲半靠在榻上,在心裡思索著。
這段時間怕是他和雲落鞍認識的時候吧?
一個在縣丞的位置待了十二年的人竟然在三年之內做到了國子監祭酒的位置,要說背後沒有雲落鞍的推動他根本不信。
“想不到三哥喜歡年紀比他大的。”雲棲遲笑道。
獨吟聽到這句話並沒有太大的反應,這件事他剛拿到信息之後就知道了,接受得不慢。
只不過……
他抬頭看了一眼面容昳麗的雲棲遲,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麽?”
雲棲遲察覺到了獨吟的目光,開口詢問。
“國師大人比殿下年紀大。”
獨吟壯著膽子說道,說完之後也不等雲棲遲的反應,自己便跪了下來:“是屬下多嘴了。”
“……”
雲棲遲:“起來吧,沒怪罪你。”
他擺擺手,把看完的紙放在了桌子上:“三哥在認識老師四年後迎娶吏部尚書的嫡女為正妃,之後便沒有聽說過他和老師的事情了。”
雲棲遲眉頭一皺:“我見那周青介年紀不小,已經二十有六。”
他頓了一下,臉上難得出現了幾分難言的情緒:“他們認識的時候周汀枝孩子都十四了,比雲落鞍都大了一歲?”
雲棲遲已經開始直呼其名了,之前還象征性地喊著三哥和老師,看樣子是對此有些不滿。
獨吟沒敢接話,這件事不是他能隨便插嘴的。
雲棲遲也知道,於是擺手讓他先下去了。
怪不得,當初雲落鞍在他跟著周汀枝識字的時候經常過來。
雲棲遲揉了揉太陽穴,眉頭緊皺:“他們這些年藏得倒是嚴實,這麽多年了也沒被外人發現。”
他一想到平日裡儒雅隨和的老師其實是個騙人感情的渣男就渾身不適。
“看來周青介對此怨念頗深也是正常。”雲棲遲歎了一口氣,把看完的消息點燃扔進了火盆中。
周汀枝的夫人他倒是有所耳聞,畢竟剛接觸到周汀枝的時候就派人打聽過,都說對方在原配夫人去世後一直沒有再娶,是個用情至深之人。
有點撐,這瓜吃得他有點撐。
雲棲遲起身吹滅了蠟燭,回床上躺下後歎了一口氣。
今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搞得他腦袋都快轉不過來了。
閉上眼之後,雲棲遲在心裡想道:“明天約周青介見一面好了。”
對於一直以來對他都很好的雲落鞍,雲棲遲沒有任何的顧及,算計起來絲毫不顧及往日裡的情分。
*
翌日清晨,當第一縷陽光落在了寢殿的時候凝晚就已經來敲門了。
只不過平日裡早起的殿下今天竟然沒應聲,是昨天晚上睡的太晚了嗎?
“怎麽了?”落霜練功回來就看見凝晚站在雲棲遲門前,臉上還帶著幾分猶豫。
凝晚回過頭:“殿下似乎還沒起。”
“或許是昨晚喝太多酒了。”落霜淺笑,“讓主子休息吧,今天應該沒什麽要緊的事情。”
“好。”凝晚沉默了一瞬,然後揚笑點頭。
她轉過身離開,臉上帶著的笑淡了幾分。
風致殿的掌事宮女是她,靠著之前在皇上跟前當差,大部分的宮女太監都會給她幾分薄面。但自從落霜來了之後,她的地位隱隱不保。
凝晚抿唇,回到房間後臉上一片冷靜。
應該不是她的錯覺,最近這段時間裡她能明顯地感覺到殿下對落霜是越來越看重了。
不行,她不能被落霜取代。
凝晚咬牙,手指攥著衣服用力到發白。
另一邊看著凝晚離開的落霜並沒有想那麽多,她昨晚已經聽獨吟說了一些事情,想著主子應該睡的晚。
她想起來昨天青如從外面遞過來的消息,京城裡最大的醫館已經被他們包下來了。原來的老板年事已高,身邊有沒有什麽可以將醫館發揚光大的人,便直接將醫館的地契賣了出去。
落霜平日裡並非隻忙著照顧雲棲遲,大部分的決定都要經她的手,一些消息的打探由獨吟負責,財務交給了風動,除去青如,剩下的所有事情都壓在了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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