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想要的是什麽?”周青介意外地沒有第一時間同意這個提議,反而是開口反問雲棲遲。
“你放心,我要的並不多。”雲棲遲言笑晏晏,“我只是想確定一件事情而已。”
周青介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答應了雲棲遲。
“合作愉快。”
兩個人商量了片刻,敲定了大致的計劃之後,雲棲遲突然問道:“周大人怎麽做是想要為母親報仇嗎?”
周青介一頓,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著,指關節用力到發白:“是。”
他艱難地吐出這一個字來,臉上流露出些許的痛苦。畢竟他要對付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母親她……”
“這些就不必說了。”雲棲遲微微一笑,“我並不想知道這些。”
他這句話說不出是安慰還是冷酷,但也讓周青介松了一口氣。
“多謝殿□□諒。”
“長月的和親對象還沒定下來,我們可以在這件事上做些手腳。”
“殿下的意思難道是?”周青介眉頭一皺,“鎮安王會忍心讓他的女兒做妾嗎?”
雲棲遲站起身來,他右手邊是窗戶,此時開了一條不大的縫,明媚的陽光照了進來,他整個人都沐浴在一片金色之中。
“是不是妾室還不一定呢。”他白皙的臉上了一層金色,看起來聖潔如神,“到時候還需要周大人的幫助啊。”
“臣明白。”
周青介低下頭,心裡一片驚濤駭浪。
等雲棲遲走後,他抬起頭注視著對方的背影,忍不住低聲說道:“天要變了。”
這才是真正的七皇子,旁人看到的天真單純,只不過是對方想要掩蓋自己能力罷了。
他隱隱覺得,七皇子或許要打破外人的印象了。
*
“殿下,我們對周青介並不熟悉,就這麽貿然……”凝晚沒有把話說完,只是暗示地說道。
雲棲遲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在想什麽呢?我和周大人只不過是商討了一下老師的生辰罷了。”
凝晚呼吸一滯,心裡開始懊惱自己太過魯莽了。她連忙低下頭認錯:“殿下恕罪,是奴婢逾越了。”
雲棲遲沒說話,只是格外冷漠地看著她,全然不像之前好說話的樣子,仿佛已經看清了她所有的秘密。
凝晚幾乎快喘不過氣來,背後的衣服逐漸被冷汗打濕。
他難不成是知道了?那麽這些天的疏離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嗎?她該怎麽辦?不行!要盡快打消對方的懷疑!
就當凝晚要抬頭解釋的時候,盯在她身上的那抹冷漠銳利的目光瞬間消失。
她抬眸,就看見了雲棲遲滿臉笑意地看著她,神情和平常一模一樣,仿佛剛才只是她的錯覺罷了。
“怎麽了?”雲棲遲歪了一下頭,無害的臉上出現了一抹疑惑,“你的臉色好差。”
凝晚勉強一笑:“因為頭疼罷了,回去睡一覺就好了。”
“原來如此。”雲棲遲一笑,他沒有解釋剛才的那道冰冷目光,只是狀似無意地說道,“最近感覺你經常生病,要不找太醫好好瞧瞧。”
馬車停了下來,車外面是喧鬧的叫賣聲,馬車裡卻是安靜一片,這讓凝晚總覺得對方說話另有深意。
“奴婢命賤,只是一些小毛病罷了,不能勞煩太醫跑一趟。”
雲棲遲看著她:“哎,那你小心一些。”
凝晚一頓,然後笑著點了一下頭。
沒過多久,落霜回來了,手裡還拎著剛出爐的糕點,還沒進馬車,糕點的香味就已經撲了過來。
“殿下,奴婢見還要花生酥,就買了一些。”
“好。”雲棲遲笑著,然後接給來了落霜遞過來的糕點,“辛苦了。”
這個時候凝晚突然一頓,她悄無聲息地瞥了一眼正在笑著的雲棲遲,心裡有些不舒服。
分明對方剛才也在笑,溫柔極了,就像是一陣柔和的春風。但當他對著落霜笑的時候,之前那種察覺不到的違和就出來了。
現在的笑才是真心的。
凝晚心裡開始慌亂了,之前的猜想再次湧上心頭。
殿下這是懷疑她了。凝晚篤定地在心裡說道。
雲棲遲並不在乎凝晚心裡究竟怎麽想的,他心裡的計劃已經開始實施了,不久之後,他一定會進入朝堂。
至於大家對他的印象,也是時候該改了。
落霜坐下來拍打著衣擺上沾著的落花:“坊間已經傳開了,奴婢剛才排隊的時候聽見了。”
“什麽?”雲棲遲抬頭。
“鎮安王似乎要把女兒嫁給太子或者三皇子。”
“情況屬實嗎?”雲棲遲有些吃驚,“畢竟太子和三哥都已經娶了正妃,總不能讓那位做妾吧?”
落霜搖了搖頭:“奴婢也不清楚,只是傳言罷了,殿下莫要擔心。”
雲棲遲長歎一聲:“三哥不久前才和三嫂和好如初,這要是真的,豈不是要吵架了?”
“只能看之後了。”落霜一笑。
她抬眸,與滿臉苦惱的雲棲遲面面相覷,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從眼底劃過一抹笑意。
回宮之後,雲棲遲關心地回過頭看著凝晚:“真的不用讓太醫來看看嗎?”
他擔憂地上下打量著凝晚:“你臉色現在更差了。”
“奴婢沒事。”凝晚抿唇一笑,“多謝殿下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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