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攻擊太過微弱,幾乎讓他意識不到這是攻擊,他盯著那根黑色金屬物品看了幾秒,抬頭望向白殊,眉眼間是真切的困惑。
他為什麽不像上次那樣拿著這個金屬物品在他身上遊走?
白殊帶來的那點感覺比一縷風還要輕微,可當他拿著那根金屬物品,眼神冷漠地看著他時,他渾身就好像鑽進了螞蟻,身上泛起細細密密的癢。
同時內心升起一股難耐的渴望,催促著他趕緊做點什麽。
他對這股陌生的感覺並不討厭,甚至身體裡的每一個肢節都在歡欣鼓舞,他本能的覺得,他能從白殊這個舉動裡獲得點什麽。
白殊從釋放出電流,面前的怪物卻沒有一點反應臉就刷地蒼白了,他下意識地把電棍重新放回了口袋裡,手指痙攣似的顫抖。
他的攻擊不能對怪物造成攻擊,但這種意圖極有可能惹惱他,弱小的生物企圖反抗掠食者,換來的極有可能是惱羞成怒或者像貓抓老鼠似的戲耍。
這兩種結果無論是哪一種白殊都承擔不起,脖頸上安靜蟄伏的“圍巾”滑膩得讓他脖頸裸露出的皮膚都泛起了細密的小疙瘩。
白殊克制住想要顫抖的身體,一遍遍在心裡告訴自己冷靜,怪物聽得懂人話,有一定的邏輯思維,能溝通事情就不算太壞。
白殊無聲地呼出一口氣,努力將自己變得更無害,像一朵漂亮卻沒有絲毫攻擊力的花,微微仰起的臉流露出幾份脆弱。
他的臉其實是很適合露出這樣的表情的,他更像一朵應該精心養在溫室裡的玫瑰,只要等待著被人照顧就好。但他的冷漠衝淡了過盛的容貌,讓那些心懷不軌的人不敢造次。
此刻,他像小動物露出了身上最脆弱的部位,無害又順從地湊近這個怪物,輕聲問道:“越畫屏,你想吃掉我嗎?”
白殊主動湊近他時,身體內的每個器官都在瘋狂叫囂著“快逃,遠離他,遠離這個怪物!”但他只能湊上去,柔弱又無害地微微仰頭,一隻手臂攀附上他的身軀。
這個曖昧的姿勢像極了在主動邀吻。
“……不。”越畫屏定定地看著他,喉結滾動了一下,他盯著白殊的唇瓣看,安靜的尾巴又隱隱躁動起來。
白殊的下顎僵硬了好一會兒才合上,淡色的唇被磨碾得嬌豔欲滴,飽滿的唇瓣像吸食夠了汁水,微彈的觸感仿佛只要輕輕吮吸就能吮出蜜。
越畫屏受了蠱惑般低下頭,意識空間內躁動的尾巴幾乎快要擠出來了,他渾身的感官都沸騰了,身體驟然變得燥熱起來,眼神熾熱地俯下.身。
這是由白殊主動的,主動獻祭出他自己,和以往哪一次都不一樣。
越畫屏喉嚨乾渴得拚命吞咽口水,在還有一點距離時,白殊攀附著他的身軀,唇瓣輕輕擦過他的嘴唇。
很短暫的一下,越畫屏只能感覺到他充滿彈性的嘴唇有多軟,剛嗅到一點香甜。
他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像餓狼一樣去找尋他的唇瓣,但他剛剛微微張開了一點嘴唇,一隻手快速地往他嘴裡塞了一個東西,緊接著,一點微弱的電流從口腔傳到身體的每一個感官。
這點電流在身體的其他部位幾乎感覺不到,可它現在存在感如此分明。
因為在脆弱用來分辨味道的口腔,原本對他造不成傷害的電流,讓他微微蹙起了眉。
他皺著眉看著白殊握緊那根金屬物品,塞到他口腔裡,很難說,他皺起的眉是因為那點電流,還是因為白殊。
白殊的半個手掌都塞到越畫屏嘴巴裡了,電棍從他的口腔轉移到喉嚨,毫不猶豫地把電流開到最大,將手掌塞到怪物嘴巴裡,極有可能惹惱怪物讓他一口咬下白殊的手。
但不這樣做,電流對他造不成一點傷害。
或許他可以不用這樣惹惱怪物,順從他、偽裝成柔弱可欺的樣子以換取平安,就像他剛才做的那樣。
這樣的念頭隻存在一秒就被白殊毫不猶豫地推翻了。
怪物這次不會吃掉他,那下一次呢,下下一次呢?
他要永遠頂著頭上那把達摩克利斯之劍,終日惶惶不安,活在怪物的陰影下,揣摩他的心思,日夜祈禱他不要吃掉自己?
白殊不接受這種選擇。
要麽希望,要麽絕望。
絕處逢生,或者怪物惱羞成怒地吃掉自己。
手掌接觸到了粘膩的東西,濕噠噠的,白殊一邊拿著電棍釋放電流,一邊握緊拳頭對著面前的那張臉砸去。
拳頭對怪物造成的傷害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同樣的,他的拳頭砸過去越畫屏的腦袋都沒有偏移,他的嘴以一種人類根本不可能達到的弧度撐開。
那雙眼睛冷冰冰地盯著白殊,眼底翻騰著粘稠的黑暗,層層疊疊的像是馬上就要從越畫屏的眼眶裡湧出來。
白殊不敢多看,怕再次陷入那種靈魂都被支配的處境裡,他砸越畫屏只是想讓他分心,接著轉身就朝想打開洗手間的門朝外面跑,他連脖頸上安靜環繞的“圍巾”都沒扯下來。
扯不扯得動另說,他的目的不是逃跑,在這樣的怪物手裡逃生的可能性是零。
他逃不了,那就只能讓怪物願意放了他。
這種可能性雖然微弱,但比起從怪物手裡逃生成功卻要大了許多。
他沒忘記在他馬上就要陷入那片黑色的沼澤裡時,越畫屏衝過來攥住他的手臂,舔舐他唇上的鮮血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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