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宵:“……”
真是沒一句能聽的。
葉薄妝撫掌斷言:“依我看,洛聞簫就好這一口!”
寧宵心中已經開始喊救命了。他哪來的狗膽對洛聞簫強取豪奪啊?
“以尊上的修為,洛聞簫遲早是您的枕邊人,就是這強取美人之後要如何攻下他的心,您還要再練練。”葉薄妝用折扇輕敲掌心,又生妙計,“這樣吧,尊上今夜攜這替身赴宴,姑且先練練手。”
寧宵嘴角抽搐了一下:“…葉家主方才不是還說夜宴重大,只有被邀請的人方可入席嗎?”
葉薄妝菱唇一彎,笑如花綻:“的確,但您的眷屬當然也可以一並入席。”
他又端詳了那個靈草化形的“替身”一番,評價道:“倘若尊上好女裝這一雅癖,這身衣裳和妝容還是寡淡了些許,不夠味。”
“這是意外,我並無如此癖好。”寧宵一點都不想跟葉薄妝這一女裝大佬探討女裝的哲學,“我這裡還有備用衣物。”
葉薄妝估計以為有他在場不方便寧宵發揮,於是轉身留下一句:“那尊上就依著自己的喜好來,我先去外頭候著——哦,衣櫃裡的衣裳尊上都可以試試。”
寧宵真是謝謝他。
不過,這樣一來他去赴宴就要帶上這個等身手辦了。萬一他不帶上,葉薄妝在夜宴上當場質問,那他又要社死了。
寧宵看著安然躺在錦榻上閉目沉睡的少年,心想還是注入一縷神識讓這株靈草稍微有些活過來的模樣,不然就整得自己好像強行打暈帶人赴宴一樣。
於是寧宵將指尖抵上靈草化形的眉心,閉眼正要調動識海靈識的時候,忽然看見那個洛聞簫之前留下的靈力圓球,正安安分分地縮在他識海中央,溫潤的幽紫光芒流動如織。
他忽然心念一動,洛聞簫似乎說過有需要就可以直接調用……
不用白不用。
寧宵以靈識勾動那顆圓球,於是那顆靈球像是睡醒了一樣轉著三百六十度狂蹭他的靈識,寧宵可以說是不費吹灰之力就抽取其中靈力,化為指尖一抹幽紫電芒貫入指下少年身軀的眉心。
少年睜開雙眼,凌厲如同含著刀劍寒芒,意識到寧宵並沒有處於危險之中,洛聞簫眼型絕佳的鳳眸輕輕眨了一下,墨黑瞳仁裡倒映著寧宵的面容。
寧宵忙道:“你先保持少年時期的身形,不然我等下不好解釋。”
“怎麽了?”洛聞簫問。
寧宵有些心虛:“也不是什麽大事,你沒說過我只有處境危急才可以找你,吧?”
洛聞簫鳳眼微微彎起一個細小的弧度,他的聲音像是被房間裡的燭火烤得溫軟了幾分:“當然沒有,隨便找,我一直在等你。”
寧宵輕咳了一聲:“那就陪我去赴宴吧,是執刑門的晚宴。”
“好,”洛聞簫垂眼看了自己身上的白裙,長睫低垂出幾分乖順的意味,“就穿這身?”
“當然不是。”寧宵擺手,他又不是變態。
寧宵翻出自己的備用衣袍遞給他,道:“你先湊合穿。”
“可是,我現在是少年相。”洛聞簫出聲提醒他。
寧宵畢竟是青年模樣,即使洛聞簫少年時期再怎麽身形修長,他的衣袍也略顯寬大,不合身,怎麽穿都不合身。
“那我們只能希望葉薄妝做個人……”寧宵無可奈何地越過夕照山楓圍屏,拉開了房間裡的鎏金楓木衣櫃,然後寧宵和身後的洛聞簫一起沉默了。
寧宵有一瞬間以為自己打開了海瀾之家,品如的衣櫃。
這個衣櫃裡面應該是運用了某種折疊空間的幻術,難以計數的衣裳和配飾讓人眼花繚亂。
葉薄妝果然惡趣味。也不是說衣櫃裡面都是女裝,但是那些不是女子穿的衣裳看起來也不是正常男人能夠駕馭的。
寧宵立刻想起了他們剛到葉薄妝的參商樓,迎賓大道兩旁那些跪坐一地的紅衣少年,他們身上那些處處挑逗的紅紗。
太好了,衣櫃裡的每一件,都比此刻洛聞簫身上那件素白裙裳還要變態。
寧宵手撐櫃門防止自己在接連的震撼性打擊中昏厥倒地,他強顏歡笑地問洛聞簫:“這些,你意下如何?”
救命,洛聞簫當初給他留下靈力,絕對不是讓寧宵時刻把他拉過來社死的吧。
洛聞簫反問他:“你想讓我穿哪一件?”
“讓我挑?”寧宵看他鳳目平靜不似玩笑,忍不住追問道,“你確定?”
洛聞簫只是靜靜看著他,寧宵覺得他似乎在笑,因為少年的唇角上揚了一個細微的弧度。
所謂“笑了一個像素”。
寧宵心想兩個大男人在衣櫃前磨磨蹭蹭像什麽樣子,於是直接目光一掃,挑了一件看上去比較正常的黑衣。
洛聞簫接過,動手開始換衣。
寧宵側過頭想回避,就聽洛聞簫道:“你裝什麽?我身上哪個地方你沒看過?”
寧宵輕咳了一聲:“那不是沒辦法嘛……”
之前女裝的時候,不看的話他怎麽可能閉眼穿衣服啊?
等洛聞簫穿好衣服,寧宵細細一看,簡直想剁了自己挑選衣服的那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