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宵輕咳了一聲,傳音支支吾吾:“嗯,這個...”
洛聞簫一手撐著桌案,稍微歪頭,也傳音道:“你莫不是,背著我藏了人?”
寧宵擺手:“沒有,怎麽會?”
洛聞簫只是靜靜看著他,好像在說,嗯,我聽你狡辯。
他有些心虛地沏了茶推過去,又輕咳了一聲:“喝茶。”
洛聞簫接過茶盞,修長的指節順帶勾住了他的手指,掌心壓住了寧宵的指尖不讓他把手拿開,再用手指伸進他的指縫,磨蹭著那裡有些細嫩的肌膚。
在寬大的衣袖遮掩下,倒是看不出他們在做什麽。
寧宵臉色微變,咬牙切齒:“殿主,再不喝這茶就涼了。”
“無妨,尊上再給我沏一盞,我也可以一人喝兩盞。”洛聞簫用圓潤的指甲輕輕撓了一下他的指縫。
桌案上鋪著的錦繡雲紗拖曳著流蘇垂落,遮擋了視線,所以寧宵忍不住輕輕踢了他一腳。
然後他伸出去的那隻腳似乎被什麽柔軟有有力的藤蔓勾纏住,由腳踝貼著他修美的腿線不斷向上,然後在他的腰身處收緊。
寧宵低頭,就看到了他纏在他腰上的花藤,藤上隱隱有細碎的幽紫電芒流轉,桃蕾在他的注視下劈啪綻開,絲絲縷縷的甜香彌漫開來。
他有些茫然地抬頭去看洛聞簫。
洛聞簫好整以暇,甚至考慮到他藏了人,貼心地用唇語道:“這個幻境的一切都由我控制。”
好了,知道了。寧宵黑著臉嘴唇微動,無聲道:“放、開、我。”
“我聽不見。”洛聞簫眉眼略彎,聲音壓低,“你的腰好細。”
寧宵咬牙:“你好欠打。”
他一隻手被洛聞簫扣在茶盞上,另一隻手去扯那些詭計多端的桃花藤防止它們往自己腰封裡鑽,雙腿也被緊緊纏住。
“你舍得?”洛聞簫好看的眉一挑,一手按著他的手將那盞茶拉近,低頭一點點飲盡。
柔軟微涼的唇有意無意地擦過寧宵的手指,潮熱的吐息讓他的手忍不住一陣顫抖。一瓣桃花恰好飄落在晃動的茶水上,琥珀搖紅。
一盞飲罷,洛聞簫抬頭,沾染了瀲灩水光的唇比那一瓣桃花更像是桃花。
寧宵皮笑肉不笑:“殿主還想再喝嗎?”那就趕緊把他的手放開。
洛聞簫適時地放開了他的手,寧宵立刻把那隻手收進袖中,卻忍不住手指微撚,細細摩擦著方才被洛聞簫唇畔蹭過的地方。
“放心,”洛聞簫沒再逗他,聲音平靜,“不該看的、不該聽的,他的感官會短暫性地受到干擾——無論你藏了什麽人。”
寧宵咬牙切齒:“...那你還玩得這麽開心?”
他索性道:“我一直想問,之前你和少年時期的自己需要天雷才能交替出現,為什麽現在卻不用了?”
“因為我在紫金殿,紫金殿之外,我才需要借助天雷。”
寧宵心想,這麽說的話,他們兩人可以同時出現在紫金殿?
等等,這麽說所有人都會受到既有的天理影響,只能聽到、看到這個時間應該發生的事情——但是寧宵不會。
“你來自未來,並且把未來的紫金殿覆蓋了現在的紫金殿...除了紫金殿,其他都會按照既定的規則運行下去,”寧宵有些疑惑,“但為什麽我,不會受到影響?”
“我的確知曉一切,但我不能改變你,你不會允許任何事情偏離天理。”洛聞簫輕聲道,“你記得方才屏風上那隻金烏嗎?事實上不是我,是別人覆蓋現在的紫金殿,而他的目標是你,所以你完全不受影響。”
寧宵揉了揉眉心:“他從什麽時候開始覆蓋?”
“我提前繼任紫金殿主的時候。”洛聞簫鳳目裡閃過一絲悲哀,“我會確保所有事情按照天理運行下去。”
所以洛聞簫是察覺到天理被違背,於是強有力地進行乾預。
“你說他的目標是我?為什麽?”寧宵抿了一口茶。
“你會知道的。”洛聞簫並不回答,而是道,“安全起見,你不要離我太遠,要麽我搬來你這裡,要麽你搬到我殿中。”
“算了,我應該不會在這裡滯留太久。”寧宵有些拒絕,如果洛聞簫和他住一起,接下來喚霞他們肯定會來找他商議事情,他總不能金屋藏嬌吧;如果他搬到洛聞簫殿中,那傳出去像什麽樣子。
“還有大概一天,紫金殿才會給上三宗下達指示。”洛聞簫鳳目溶著殿中的花霧與月色,光影層疊,“一天很長,可以做很多事情。”
照這麽一說,上三宗將會收到的信息是原本就應該發生的事情。
聽到後面那句,寧宵敬謝不敏:“你還是去忙吧。”紫金殿主應該日理萬機吧?
洛聞簫挑眉:“你能藏別人,為何不能藏我?”
聽這語氣他是執意要過來和寧宵住一起。住一起...
寧宵正想找個理由糊弄過去,恰好侍女過來稟報:“殿主,浮月樓樓主有事覲見。”
寧宵松了一口氣:“快去吧。”
洛聞簫揮退侍女,伸手挑去寧宵發上一瓣桃花,趁機傾身靠近,唇畔擦著他的耳垂道:“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