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宵松開手,拿下他雙唇中的折扇,低聲道:“…誰要在這種事情上和你一爭高下?”
“寧宵,”洛殿主把聲音壓得低柔,“你連爭都不爭,到了床上再求饒我可不會聽。”
寧宵揚起眉梢:“八字還沒一撇的事,你做夢罷。”
男人聞言掀起長睫看了他一眼,忽然奪過寧宵手中青扇,推入他鎖骨上的法印,瞬間就沒入一大半。
這一下把寧宵嚇出一聲輕而短促的驚呼:“你做什麽?”
“我肖想了千百年,你下次激我的時候好好掂量掂量。”洛殿主抽回折扇,聲音輕柔卻含了一絲絲危險的低啞,“也許我做某些事情的時候也這樣,下次我一抽出折扇你就會有反應,想試試嗎?”
這句話的尾音輕柔得像是一陣繚繞的煙,絲絲縷縷纏住了寧宵,在心臟的位置勾纏拉緊,引得他心跳驟快。
他身形發僵,好久才憋出一句:“不、不想。”
男人伸手輕撫他的側臉,手指上冰涼的戒指蹭著他的下頜線,低聲道:“連拒絕的樣子都勾得我心癢啊少司天。”
這個時間寧宵還沒有修問情道,而且這不過是完全由回憶構築的幻境,如果真的想做什麽其實並沒有影響。
只是比起半推半就,他更願意等寧宵自己投懷送抱。
寧宵緩緩呼吸了一個來回才平定心跳,轉過臉輕聲道:“反正我橫豎都爭不過你。”
“這可是你說的。”洛殿主雙手捧起他的臉,逼他閃躲的眼神無處遁藏,而後低聲道,“我還挺期待你自以為在上卻不得不承歡於我的樣子,你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寧宵:“…真是惡趣味。”
“其實,”洛殿主用指尖勾勒他的五官,聲色喑啞,“不做到最後一步而取悅你的方法有很多種…”
寧宵:“…你玩得還挺花。”
他稍微仰頭,以吻封緘。無論如何這些危險的話題是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一吻過後,男人俯首想去吻他的脖頸,寧宵伸手用指尖點在他沾染水色的唇上。
在洛殿主去啄吻他指尖之前,寧宵彎了彎眼眸:“你是不是忘了我之前說要給你賜福。”
洛殿主挑唇:“那你需要我做什麽?”
“我背上咒文所用的顏料出自岩礦和流螢花,流螢花白日會汲取溫暖,從而在夜裡發光。”寧宵的聲音平靜溫和,後面那句卻輕而易舉在眼前人心中引起一場海嘯,
“現在這咒文已經暗淡下去,流螢花趨熱,用你的溫度來點亮吧。”
賜福本該是一件神聖的事情,而寧宵在說出這番話的表情如同他站在高台上為萬民祈福時一樣,溫柔輕憐。
用這種表情,說這種話語…讓人隻想做些過分的事情,好讓他面上的平靜寸寸崩裂。
洛殿主驀地彎唇,一字一字輕聲道:“領命。”
寧宵淺笑:“我忽然有些後悔。”
“沒得商量。”洛殿主吻他彎起的唇角。
“來。”寧宵平舉雙手做出平時洛聞簫為他更衣時的姿勢,坦然地望著眼前的男人。
今早,少年洛聞簫一件一件為他穿上重重華衣,而後一邊觸碰自己眼上覆著的紅綢一邊輕聲道:“少司天一件一件穿上的樣子,一定很好看。”
而現在,洛殿主手指挑開一顆又一顆的衣扣,星象流紋、白鶴銜月、四季盛景的衣袍一件一件滑落,腰間的瓔珞紅繩也被松開,洛殿主低低道:“解衣比穿上去好看。”
“小點聲。”寧宵把散落的衣袍攏在臂彎,避免滑落下去把枕在他腿上的少年弄醒。
沒有衣扣和腰封,重疊衣袍散開堆疊,襯得白皙脊背單薄得脆弱。
察覺身前男人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越發深沉,寧宵解開發冠,把身後披散的長發攏到身前遮擋。
“怎麽不像方才那般坦坦蕩蕩了?”洛殿主挑眉。
“別貧了,”寧宵用手中青扇敲了敲他的肩,“想想怎麽把我背後的咒文點亮吧。”
於是洛殿主繞到他背後跪坐下來,衣袍曳地發出輕響。
線條優美的脊背上覆蓋繁複咒文,他伸手順著細密紋路輕撫。
寧宵漸漸放松下來,肩頸線條舒展,身後人又措不及防地一揉,讓他輕聲嘶氣。
那一處肌理恰好位於蓮花檀紋路的蓮心,灼紅指痕下,趨熱的流螢花粉便亮了起來。
寧宵道:“你總不能一直這樣撓我。”
洛殿主傾身吻上,在他背上吻開一片潮熱。
若是簡單的親吻還好,偏生細小電芒絲絲縷縷遊走,異樣感覺沿著脊骨往上衝,讓他脊背微弓。
寧宵不自覺咬緊下唇。
蓮花檀與金烏展羽的紋樣漸次亮起,夾雜著斑駁痕跡與幽紫的昭陽花印記。
寧宵轉頭回眸,瑰麗華光映入眼底,白皙側臉被繚亂長發遮覆大半,低垂的眼眸莫名幽豔。
他似乎是想說什麽,皓齒松開緊咬的唇,淺色的唇瞬間回紅,輕顫著像是桃花展瓣。
寧宵那一句話終是沒有說出來,就被洛殿主掐著下頜吻了上來。
待親吻結束後,寧宵就展扇遮面,輕聲道:“我還要念訣,別再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