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高大的男人半跪下來,他一身華貴,眉目也是久掌大權才有的威儀,但他卻在寧宵身前半跪,這個姿勢天生帶著臣服的意味。
但很快,骨節分明的手指攏住少年有些單薄的足踝,緩緩收緊握入。
上位者的臣服與征伐。
寧宵眨了眨眼,雙手放在膝上,看上去莫名乖巧:“你要做什麽?”
“取悅你。”洛聞簫跪坐下來,指腹溫柔摩挲他足踝處白皙如雪的肌骨,側頭枕在他膝上,垂著眼睫輕輕道,“不要拒絕我。”
寧宵看著他容色出挑的側臉,這個姿勢這個語氣帶著可憐兮兮的弱勢,於是他竟然鬼使神差一般點頭:“好。”
於是他站起身,伸手挑開了寧宵束發的發帶,墨發散下的那一瞬間低聲問:“你想離開嗎?”
寧宵點頭。
“好。”洛聞簫聲音很輕,指尖抵上他的肩,用了幾分柔勁將他推倒在桌面上,俯首在他面上細細碎碎地落吻。
寧宵卻忽然伸手握住他右手尾指,指腹蹭過上面淺淡血痕,清聲道:“你身上的氣息與這個幻境相牽系。”
“當然。”洛聞簫神色未變,伸手將指尖血色抹上他的唇,與上面殘留的水光一起暈開,如同胭脂。
他撐在寧宵身上,低低道:“我可以滿足你一切心願。”
寧宵訝然,往常在不少坊間傳聞裡聽過妖物惑人的怪談。如果眼前的洛聞簫是妖,修為高絕至此,又何必如此犧牲色相來蠱惑他。
對方將他帶入幻境,但又沒有傷害他,只是做了一些讓他不知道如何定義的事情。
“別走神,我會亂吃醋。”洛聞簫伸手輕點了一下他的眉心。
寧宵冷靜地問:“閣下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麽?”
“向你討情債。”洛聞簫去吻他的喉結。
寧宵皺眉:“我與閣下分明是初次見面,何來欠下情債一說?”
“不是初次。”洛聞簫糾正他,而後一邊解他的衣扣一邊道,“接下來你可以反抗,但我不會停下。”
末了他又覺得這話過分了些,就湊近了像是討好一般吻著寧宵的唇角,輕輕道:“我真的好想你。”
寧宵皺眉,不知道為什麽,他對眼前人刻意或不刻意流露的脆弱完全沒有辦法。
洛聞簫見他沒有什麽過激反應,就伸手將他身上的衣袍漸次解下。
冰雪為肌玉作骨,勻亭挺拔的少年身軀寸寸映入眼簾,清瘦卻修美。寧宵有些羞惱地去握他的手腕想把自己的衣袍拿回來,但洛聞簫反手就將那些名錦華緞堆到桌下。
寧宵有些茫然,隱隱覺得會發生些什麽事情。但自從他落入這個幻境,一切就失去控制,只是他發現自己並不討厭。
洛聞簫看著身下少年略顯青稚的面容,漂亮的眉眼暈開慌亂與無措。他有一瞬間的愣神,畢竟他習慣寧宵成年時的溫和沉斂的模樣,不居高位隻身入塵世,為萬民帶來福祉。
而寧宵趁他走神,彎腰想往旁邊閃躲過去,但很快被撈了回來。洛聞簫扣住他的雙手,有些好笑:“你既然知道這個幻境是我構築的,又能逃到哪去?乖一點,這是遲早的事。”
“可我覺得不是什麽好事。”寧宵嘀咕一句。
洛聞簫見他居然委屈得撅嘴,忍不住輕笑道:“你撅嘴是要我親你嗎?”
“沒…”寧宵還沒說完,就被他以吻封緘。
然後親吻與柔撫一路向下,冰肌雪骨上遍開桃花,蓮檀木盒被打開,甜黏的幽香散開。
寧宵啟口欲言,洛聞簫卻喂了他一小塊糖糕,綿軟的甜絲絲縷縷在唇齒間漫開。
幽閉的幻境裡,呼吸與心跳相互糾纏。
洛聞簫語帶憐惜:“乖,還差最後一道禦箋。”
寧宵扒拉著他寬闊的肩,近乎哽咽地堵他一句。這是對方的幻境,少他一道又怎麽了?
他轉頭躲過對方的親吻,大概是昏了頭,在洛聞簫耳邊小小聲道:“放過我,哥哥——”
這句帶著泣音的“哥哥”引得洛聞簫驚訝地挑了挑眉,而後低笑一聲:“再教你一件事,床榻之上求饒不要用這句。”只會適得其反。
寧宵:嗚,腰沒。
幻境解除時寧宵還暈乎乎的,靠在洛聞簫懷裡連眼睛都沒力氣睜開。
洛聞簫將人用幾重衣物嚴實裹好,輕柔慢語:“我們先找個客棧安頓下來。”
寧宵這一覺睡得極沉,醒來時抱著被角有些不知今夕何夕,床榻上鋪錦疊緞如陷雲團,周圍是垂下來的青紗幔帳,簾帳外一片明晃晃,幽微蓮香被風捎進來。
旋即簾帳被卷起,洛聞簫長身玉立,見他醒了就問道:“睡得如何?”
寧宵沒說話,卷簾而來的金燦燦暖陽照得他眯起雙眼,活像一隻慵懶的貓。他沒料想洛聞簫竟然跟著他出了幻境。
“還沒睡醒?”洛聞簫見他沒回答,就坐在床沿,伸手捧住他的面頰,一邊揉一邊道,“來,跟我說,我心悅你。”
少年眉眼間盡是初醒的朦朧慵懶,一張臉被他揉得不像話,噘嘴道:“你幼稚。”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