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美人盛情難卻。”姬厭戈意有所指。
洛聞簫正想說什麽,寧宵遞過去一盞茶抵上他的唇,青年隻好接過喝茶。
寧宵又看向姬厭戈,回答得四兩撥千斤:“你可以後天下朝了再與我細說。”
姬厭戈點頭:“也好。”
洛聞簫喝完茶把茶盞放到桌案上,寧宵也飲下盞中茶水,順勢為兩人添茶。
他正與拿起他的杯盞,洛聞簫卻搶在他的指尖觸及之前拿起那個杯盞。
寧宵提醒道:“這是我的...”
“我知道。”洛聞簫回道,將手中杯盞湊近他的唇畔。
寧宵知道了,洛聞簫是想喂他喝。於是他就著青年的手淺抿了一口。
姬厭戈將手中杯盞放下,青玉磕在桌案上發出聲響,寧宵便聞聲看去。
“那先生,我先回去了。”姬厭戈離座起身。
“慢走。”寧宵點點頭。
待殿中只有寧宵和洛聞簫二人時,寧宵輕舒一口氣:“難為你了。”
洛聞簫皺眉:“我並不覺得有何難為。”
“就知道你對我好。”寧宵起身,走到博古架上取了一卷經策翻閱起來。
“站著看作甚?坐下,我幫你按一下肩。”洛聞簫把那盞寧宵隻喝了一點的茶擱下。
寧宵便走回去坐下,修長有力的手指在他肩背上揉捏起來。
洛聞簫見他看了片刻都沒有翻頁,就問道:“在想什麽?是我剛才有所冒犯?”
“沒有,我只是覺得若是日後在人前都要這般委屈你,未免太過對不起你。”寧宵答道。
洛聞簫卻道:“只要你不覺得冒犯,我怎樣都好。”
寧宵轉身揉了一下他的發頂,溫聲道:“乖孩子。”
“你完全可以把後面兩個字省了。”洛聞簫半眯起一雙鳳目。
寧宵道:“算了,我都叫習慣了。”
洛聞簫原本在他背上揉捏的手下移,迅速撓了一下他的側腰。
“別...”寧宵忍不住哼笑出聲。
他轉身想去扣住對方的雙手,卻反被洛聞簫握住單手扣住雙手手腕反製在榻上。不論修為,體能方面他比不上洛聞簫。
這時殿門又被有節律地輕敲,雲清的聲音傳來:“少司天,是煙霞殿的侍者來教習禮儀。”
寧宵低道:“麻煩來了。”
洛聞簫松開手,寧宵安撫性地輕拍他的肩,揚聲道:“進來罷。”
殿門被推開,一名薄紗覆面的青衣少年帶著身後侍者有序入殿,對寧宵和洛聞簫行禮。
“起身。”寧宵頷首。
“少司天,”青衣少年恭敬,“由於您還未正式舉辦冊封典禮,所以容下官冒昧一問,洛公子是您的正卿還是...”
寧宵道:“正卿。”由於冊封典禮會要求雙方結契,這不過是危急之下的權宜之計,寧宵不想誤了洛聞簫所以典禮儀式能拖就拖。
“既如此,先皇后病逝後,後位一直空缺,煙霞殿也遲遲未立殿卿,洛公子就是兩殿六宮之首。”青衣少年補充道,“兩殿是指煙霞殿水雲殿的後殿,並無僭越之意。”
寧宵:“......”是說洛聞簫日後要跟管理后宮的意思,嗎?真令人窒息。
寧宵聞言隻覺眼前發黑,反觀洛聞簫倒是鎮靜得很。
青衣少年上前幾步對寧宵行禮道:“諸禮繁雜,多有不便,還請少司天回避。”
“我還旁觀不得?”寧宵話語仍然溫和,卻含著隱隱的警告之意,“萬一你們把人給我教壞了怎麽辦?”
“少司天言重了。”少年躬身行禮,卻依然堅持。
洛聞簫卻道:“外面風光正好,少司天不妨去廊下閑坐看書。”
“那好,”寧宵拿起那卷經策,還有些不放心,就低頭在洛聞簫耳邊低道,“若他們為難你,你就...”
洛聞簫卻伸手理好他的鬢發,彎唇道:“我只會讓你佔便宜,定不會吃了別人的虧。”
寧宵隻好警告性地看了那些低眉垂首的侍者一眼,推開殿門走了出去。
殿外確實如同洛聞簫所言風景正好,連日陰雨方晴,明耀陽光被紛亂叢雲篩成一朵熾豔的金絲牡丹,穿廊的風捎著草木清香。
此時日光正好,既不炫目也不昏暗,適合翻閱詩書。
寧宵讓一眾侍者退下,席地而坐攤開書冊,洛殿主在旁邊卷袖煮茶。
“所以那些人在教什麽?為何非要我避嫌。”寧宵思來想去還是不明白。
“床笫之事,你確實不便在場。”洛殿主垂眸看著被沸水舒展開的茶葉,悠然道。
寧宵哽了一下:“那種事情,也是能教的嗎?”
男人遞來一杯茶,在寧宵接過時順著他的廣袖探進去,在柔軟的臂彎處輕捏了一下。
寧宵手一顫,杯中茶水差點灑了出來,及時被洛殿主連杯帶手地握住。
“看來要我喂你。”洛殿主握了茶盞湊近他唇畔,“來,小心燙。”
寧宵低眸喝茶,男人卻在他耳際輕聲道:“那些事情,日後我必言傳身教,慢慢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