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縣裡,陸憬去找人寫了狀紙,擊鼓鳴冤,很快便升了堂。
縣令道:“堂下何人,狀告何事?”
陸憬道:“草民是折溪鎮昀華齋的老板,狀告折溪鎮萬寧布莊的張老板指使此人到我家中放火,欲毀我財物,害我性命。”
堂外圍了許多看熱鬧的人,陸憬話音剛落便是一片嘩然,縣裡許久沒有出這種大案了,平日裡升堂都是些你偷了我家雞我打了你家鵝的小事,大夥兒本也是抱著看樂子的心態來的,沒想到竟牽扯到了人命。
縣令也十分重視,他看了狀紙,又仔細審問了吳六,吳六被陸憬嚇破了膽,一五一十地說了,縣令便點了兩個衙役,讓他們去緝拿張掌櫃到堂上問話。
雲飛在堂外高聲道:“不用麻煩了,我將人帶來了。”
陸憬彎了彎嘴角,他就知道雲飛絕不是像表現出來的那樣沒有攻擊性,能做到這個地位,必然是有手腕的。
人群分開,雲飛的護院押著張掌櫃進了衙門便放開手。
張掌櫃莫名其妙地被人綁過來,一路上問什麽也不說,他最開始還在罵人,最後又變成求饒,卻仍舊沒人理他。
他心下忐忑,害怕是自己找人放火的事敗露,但是那人沒有說是哪天下手,他便依然心存僥幸,開始思索自己是不是結了什麽別的仇家。
被押進衙門時他還沒反應過來,嘴裡不清不楚地罵著,等他被松開便立即向往外跑,誰知下一瞬便又被抓住。
他正想罵人,卻突然發現抓住他的這兩人穿的竟是衙役的衣服,他腿肚子一軟,看向身後,便看到了堂上穿著官服的縣令和堂下的陸憬。
他被衙役拖上公堂,心裡已經慌亂無比,一側頭竟看到自己之前找的人奄奄一息地趴在旁邊,他臉色一白,突然想起這是在公堂,又趕緊低下頭掩飾住表情。
縣令把他的樣子看在眼底,再加上賊人的供詞,心裡也大致有了答案,他喝道:“張雲忠!有人狀告你買凶放火,凶手也已指認,你可還有話說?”
張掌櫃被嚇得一抖,卻還是本能地喊冤:“冤枉啊縣令大人,我不認得這個賊人啊,他……他定是被人買通了汙蔑我,大人明鑒啊。”
吳六怨恨地看著張掌櫃,要不是他,自己何至於此!
他不知從哪來的力氣,撲上前去壓住張掌櫃,掐住他脖子道:“都是你,都是你!若不是你來找我,我現在還在花樓喝酒,都怪你,都怪你!”
他被陸憬打怕了,不敢恨陸憬,便把怨氣全都撒到了張掌櫃身上,張掌櫃被掐得憋紅了臉,衙役趕緊上前把吳六拖開。
吳六發狠地看著張掌櫃,轉身跪下磕了個頭,“縣令大人,我那裡有張掌櫃身上的玉佩,您一看便知,小人句句屬實,絕無欺瞞。”
他們做這種事都會給自己留個退路,那天他便順了張掌櫃隨身掛著的玉佩,想著之後事成說不定還能威脅他多給些錢。
不過現在全完了,他隻想全部交代出來為自己減些刑罰,也希望陸憬看在自己這麽識相的份上放過自己。
張掌櫃剛緩過氣就聽到這番話,他一下癱坐在地上,臉色煞白,完了,全完了。
第52章 下場
人證物證俱全,縣令很快便判了案。
“張元忠,指使吳六縱火損毀他人財物,念縱火未遂,杖八十,以儆效尤。”
“吳六,聽從張元忠指使縱火,念縱火未遂,且主動交代犯罪情況,從輕發落,杖五十。”
縣令扔下令簽,便有衙差上前把兩人押下去,就在堂外開始行刑。
慘叫聲不絕於耳,陸憬帶著昀哥兒和南琦避開人群出了衙門,他看兩人臉上都有些戚戚,便刻意轉開話題道:“難得來縣城,我帶你們去逛逛。”
兩人臉上都有些猶豫,“鋪子……”
陸憬笑道:“今天不開門,我們休息一天。”
南琦這才高興起來,他打起精神道:“我們走吧。”
雲飛也出了縣衙向幾人走來,陸憬拱手道:“多謝雲兄相助。”他出門前讓人給雲飛傳了信,請他把張掌櫃帶來縣衙,免得衙差一來一回耽擱時間。
雲飛道:“難怪你要跑這麽遠去煙雲布號,你這競爭對手可真夠狠毒的。”
陸憬轉頭看了眼身後的縣衙,經此一事,他就不信萬寧布莊還能在鎮上立足。
既然雲飛也在,陸憬便做東請幾人去縣城的酒樓吃了頓好的,昀華齋現在也賺了不少錢,幾兩銀子的酒席也吃得起了。
席間陸憬忙著給昀哥兒夾菜,雲飛卻在暗戳戳地試探南琦,不過南琦雖然單純,卻也不是對別人的意圖毫無察覺,全都裝傻擋過去了。
他想不明白世間這麽多厲害的繡娘,這人卻心心念念地讓自己去他家繡房,不知道是為什麽。
吃完飯後,幾人又一起去逛了縣城的鋪子,陸憬想起自己除了定親的時候就沒給昀哥兒買過首飾,便把他帶到首飾鋪裡。
只是首飾鋪的樣式都是為女子設計的,陸憬沒看到滿意的,他左右看看,看到一個櫃子上擺的竟像是各色水晶,便詢問掌櫃的是否能把水晶做成耳釘。
水晶在這個朝代叫做水精,價格不貴,陸憬選了水綠色、白色和藍色的水精,配上純金的耳釘給昀哥兒做三對耳釘,他現場畫了一個樣式圖交給掌櫃的。
圖上是很簡約的樣式,純金底座箍住小指尖大小的水晶,掌櫃的點點頭示意能做,陸憬便直接付了錢,約好來取的時辰便拿上條子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