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司淵渟的安撫,楚嶽峙渾身抖了抖,茫茫然地抬起眼簾與司淵渟對視,雙眸仍未能聚焦,在無聲的黑暗中被關了太久,早已超過他的承受范圍,他張了張口,終於擠出了微弱的字眼:“好黑……楚七,好怕……”
輕輕拍著楚嶽峙後背,司淵渟抱著他在浴池泡了好一陣,再去捏握他開始回溫的手,又見他仍渾身不停顫栗著陷在恐懼的情緒中緩不過來,司淵渟皺眉將手放到他胸前探了探他的心跳,沉吟過後轉而揉捏住他後頸薄肉,低頭吻住了那張血色全無的唇。
被動地承受著司淵渟灌輸進他口中的溫熱氣息,楚嶽峙渾渾噩噩地開啟唇齒,直到司淵渟探舌入他口中勾纏住他的舌,才突然抓到了救命稻草般從喉嚨裡發出一聲嗚咽,開始拚命將身體往司淵渟懷裡縮。
雙手拚命地扒著司淵渟身上的衣袍,幾乎就要被逼瘋的楚嶽峙眼中湧出失控的淚水,他想要感受到活人的真實體溫,需要最真實的碰觸讓他相信自己已經回到光明中,他無法分辨出此刻抱著他的人是誰,隻覺得自己依靠的懷抱熟悉而又陌生,像是他夢中的少年,卻又更像是比少年的胸膛更踏實寬廣的屬於司淵渟的禁錮。
他已經快要被溺亡在那片無聲的黑暗中,所以哪怕是司淵渟也好,他願意被佔有被禁錮。
“抱抱我……求你,抱抱我……”楚嶽峙在唇舌糾纏間溢出模糊的話語,“好冷……四周都冷冰冰的……”
司淵渟沒有阻止他,依照他的意願褪去了衣袍。
被扯掉的中衣漂浮在水面上,在蕩漾的水波中與那官服一起漂到了浴池的另一側。
當楚嶽峙想要去扯司淵渟的襲褲時,手腕卻被司淵渟扣住。
司淵渟強製地結束了這個深切糾纏的吻,看著懷裡的人迷惘而氣喘籲籲地趴在自己懷裡,彼此上身緊緊地貼在一起,這是他們長久以來首度如此毫無阻隔的相擁。
楚嶽峙因終於感受到真實的肌膚相親而停止了發抖,可眼淚卻還在不停滾落。
抱著楚嶽峙反身將他壓在浴池邊沿上,司淵渟俯首親吻他的眼簾,“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聽話,不怕了,我在這裡,你不會冷。”
柔軟的唇像親吻戀人一般憐愛地落在楚嶽峙的喉結上,他向後仰首,將自己的弱點徹底暴露,司淵渟一手揉著他耳後的肌膚一手攬住他窄瘦的腰,一個又一個的吻順著脆弱的頸脖往下,唇舌繾綣地舔吮過鎖骨的長疤,楚嶽峙用雙手抱住司淵渟,十指插進司淵渟發間,自己的一頭墨發則被湧出浴池的熱泉衝開,如同綢緞般在浴池邊鋪散開去。
從未被司淵渟如此疼愛過,席卷而來的欲望令楚嶽峙緊緊纏抱住司淵渟,嗚咽著呢喃不要丟下他一個人。
“沒事,不怕,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的。”雙手移到那片覆著過往戰績勳章的後背上輕輕拍打,司淵渟不斷哄著因恐慌而奮力想與他親近的楚嶽峙,他知道現在楚嶽峙大概並不清楚他是誰,但也正因如此,他才能這樣不作任何掩飾地放任自己做回那個會耐心陪伴溫柔地哄著楚七的司淵渟。
抱著楚嶽峙從浴池裡出來,步履平穩地離開浴房回到石室裡,然後將人放到床榻上,司淵渟在他耳邊低哄:“乖,不要害怕,我不會離開。”
那雙落著淚的桃花眼是迷蒙的,楚嶽峙不明所以地看著他,磨蹭許久才終於放松了身體。
仍舊覆在楚嶽峙身上,司淵渟又吻了吻他的唇,接著一路往下……
司淵渟一手扶住楚嶽峙的腰一手撐在床榻上,胃裡開始翻攪,他卻始終忍耐。
他的口侍功夫其實並不好,給楚嶽磊侍寢的那一個多月時間裡,他只是被動的張口承受,被楚嶽磊揪著頭髮不管不顧地糟蹋。他不會服侍楚嶽磊,因為光是克制住自己的惡心反胃,就已經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那一個多月他的嘴角反覆開裂,到最後喉嚨傷得根本說不出話來。
口侍對他來說,是另一個烙印在他心上甚至是靈魂裡的恥辱,可在這一刻,他心甘情願為楚嶽峙做這件事,因為,這是他唯一能靠自己的身體給楚嶽峙歡愉與撫慰的辦法。
本就意識迷離的楚嶽峙雙手抓住身下的床單,絲毫不知自己是被司淵渟以怎樣的心情包容,也沒有察覺到司淵渟在承受的時候,渾身繃緊,額角與手上都凸起青筋在竭力忍耐。
當一切結束的時候,司淵渟閉上眼,緊握成拳的雙手抵在床榻上,鐵青著臉屏息接受了楚嶽峙給出的全部。
司淵渟直起身,看著已徹底失了力氣慢慢蜷起身體的楚嶽峙,拉過被擠到一旁的被褥蓋到他身上,又替他拭去了額間的薄汗與臉頰上殘存的淚水。
還未來得及收拾其他,強烈的反胃便使剛剛咽下去的東西又再翻湧上來,司淵渟捂著嘴翻身摔下床榻,直接跪在地上開始搜腸刮肚地吐了起來。
本將昏睡過去的楚嶽峙在聽到那劇烈得壓都壓不住的嘔吐聲時,終於在沉浮間找回了迷失的神智。
眼眸重新聚焦,意識回復清明那一瞬最先看到的,是司淵渟跪在床榻邊嘔吐的景象。
那個僅在前夜在他面前褪去過外袍的宦官,此刻盡管下身仍穿著襲褲,上身的中衣已不知所蹤,而露出來的上半身除去明顯是剛剛才被抓出的淺淡紅痕外,能清楚看到有大片縱橫交錯的褪白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