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桌上就擺滿了食物,姬於燼將杯子裡的茶一飲而盡,說道:“小病秧子你是在床上吃還是下來吃?”
楚風清愣了一會,才知道這個「小病秧子」說的是他,他額角青筋輕輕鼓了下,才道:“桌上用膳。”
桌上的食物有葷有素,菜式雖多,但每一份分量都不是很多,兩人剛好能吃完。姬府的廚子顯然手藝絕佳,每一道菜都香氣撲鼻,就連他平時不重口腹之欲的人,都給勾出了饞蟲。
姬於燼將一碗清粥推到他面前,“別看了,那些不是你的,這才是你的。”
楚風清:“……”
姬於燼見他表情變了,更加變本加厲道:“小病秧子還想吃香的喝辣的。”
楚風清握著湯匙的手緊了緊,清瘦的手背鼓起幾根筋脈,姬於燼不知怎的,突然就覺得心情好了不少。
從昨兒過來就沒怎麽用過膳,隻從貢品中吃了些果子,之後就是在皇宮用了兩塊糕點,當食物在他面前時,他才察覺到餓這回事,暖洋洋的雞肉粥喝下,感覺四肢百駭都暖和了起來。
姬於燼吃東西很快,楚風清粥才用了不過半碗,桌上的食物就差不多被掃空,而且楚風清發現他喜食肉,不過到最後,桌上剩的他不管喜不喜歡吃,也全吃了。
等他吃完了,他才來看楚風清,皺了皺眉剛想說話,老莫稟報道:“主子,李鈺大人來了。”
“他來幹嘛?”姬於燼想都沒想,就道:“幫我把他打出去。”
老莫見怪不怪了,“是。”
楚風清湯匙停了下,李鈺,錦衣衛之首,他與姬於燼應當算是上下級關系。
“姬於燼,你也太沒義氣了吧,我才回來就來你這了,你竟要把我趕出去!”李鈺的嗓門很大,隔著半個院子都能很清晰地聽到他的聲音。
老莫攔不住他,不過一會他就出現在兩人面前,李鈺長得不算很高,一張娃娃臉格外討喜,很難想到錦衣衛之首竟然長得如此……和善。
李鈺見到楚風清的第一眼就發出了一聲驚歎,完全顧不上和姬於燼算帳了,整了整自己的飛魚服對楚風清行了個禮,“小弟李鈺見過嫂子。”
“咳。”楚風清輕咳了一聲,李鈺一聲嫂子差點讓他被粥嗆到。
說著又拍了下姬於燼的肩膀:“姬於燼你什麽時候有這麽漂亮的夫人了?你成親竟然沒人告訴我?還不叫我吃酒?”
姬於燼瞥了眼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李鈺立刻就慫了,訕訕地將手收了回去,將他肩膀的衣服捋直,“哈哈,出門太久,有些忘了規矩,督主饒我小命。”
姬於燼已經換下了那身鬥牛服,換上了一身常服,這身常服不是紅色的,青黑色,沉重的顏色也沒能將他身上那股子囂張壓下去半分,他的囂張狠戾像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一般。
就連他的長相也是那般囂張令人不敢直視,他生得極好,一雙狐狸眼向上勾著,眼尾還綴著顆淺淺的朱砂痣,只是因為他的氣質時常會讓人忽略了他的長相。
姬於燼忍受不了李鈺的蠢,直接扯著他的領子將李鈺拉了出去。
被拉著的李鈺還不忘向楚風清告別,“嫂子那我先走了,隔日再來拜訪。”
出了門後,兩人來到書房。
李鈺皺了皺自己那張包子臉,將被扯出了褶子的飛魚服撫平,嘟囔道:“好歹在嫂子面前給我留點面子啊。”
姬於燼坐在椅子上,臉上全無調笑之意,“查得怎麽樣了?”
李鈺:“永康王私自養了一批兵馬,每日操練,至於造反,暫時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
姬於燼:“他兵馬養著玩的。”
李鈺:“啊?這人有病嗎?”
姬於燼沉默地看著他,李鈺眨了眨眼,才明白過來,這廝是在笑他,憤憤道:“可他兵馬那麽點數量,拿來造反未免也太少了吧,隨便調一支軍•隊也足夠把他們霍霍了。”
姬於燼手指點了點桌面,“那邊你先盯著。”
“這還用你說,早派人盯著了,一日三次上報。”李鈺也找了張椅子坐下,“誒?趙離呢?”
“南邊那事還沒查清。”
李鈺一愣,“那個還沒查清啊?這都多久了?”
姬於燼按了按太陽穴,“正因為時間久遠了,才更難查。”
“西廠真是一塊磚,哪裡需要往哪搬,現在連大理寺的案子都歸我們手上了。”李鈺感歎了一聲,瞧著他的樣子,問道:“昨晚又一夜沒睡?”
姬於燼沒有作聲。
李鈺吧嗒了下嘴,沒有繼續問下去,過了會又道:“不過你和楚三是什麽情況?”
“現在的楚家就像是過街老鼠一樣,誰都怕沾惹上,你最牛,直接娶回家變成一家人了。”
“還有,皇上為什麽會給你賜婚啊?你說你一太監,楚三一不哭二不鬧,說嫁就嫁了,不會有陰謀吧?”李鈺小嘴吧嗒吧嗒,問題一個接一個,“可能是想利用你給楚家翻案?這難度有點大,應該是想要救出楚正尹?”
姬於燼皺了下眉,李鈺瞪大了眼睛,“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她嫁給你別有所圖哈。”
聽到他的話,姬於燼嘴角往上勾了下,“知道又怎樣,她要是真能把我框進去,那也是她的本事。”
其實她心喜我,不過為了女子的名聲他也不好大肆宣揚,唉,有個女子如此愛慕他,也是一件讓人頭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