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風清:“……”
兩人對視了一眼,又看了眼楚風清的手指,都沉默了。
半晌,楚風清訕訕地收回了為•非•作•歹的手,一張臉上沒什麽表情,很是鎮定地將姬於燼額頭上的毛巾取下,放進盆中。
在嘩啦嘩啦的水聲中,楚風清緊抿著唇,他什麽時候醒的?應該沒發現吧?
姬於燼勾了下唇,手指也碰了碰自己的睫毛,這有什麽好玩的?說來說去都是一個「愛」字啊,面對喜歡的人,睫毛都可以玩那麽久。
姬於燼的聲音被燒得啞啞的,他「明知故問」道:“好玩嗎?”
楚風清剛擰起的毛巾掉進臉盆中,他愣了一下,又重新擰起,裝傻道:“什麽?”
他面上不顯,耳垂處卻微微有些發燙,畢竟這種欺負人的事,被當場抓包,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姬於燼笑容更盛了些,他舌尖頂了頂上顎,笑道:“趁我睡著佔我便宜,還敢裝傻,怎麽?敢做不敢當?”
楚風清:“……”
姬於燼大咧咧地敞開,一副任君采擷的模樣,笑得吊兒郎當:“要不再給你玩玩?我躺在這不動,你來?”
楚風清抿了抿唇,這人好煩呀。
他伸手將毛巾擰乾,直接扔了過去,姬於燼眼疾手快接住了毛巾,“你佔我便宜,你還生氣?楚茵茵你有沒有道理了?”
楚風清冷著臉,走到他面前,猛的湊近姬於燼。
姬於燼嚇了一跳,往後躺去,“你幹嘛?”
楚風清眨了下眼,一本正經:“給你吃回來。”
姬於燼:“……”吃什麽?吃豆腐!
楚風清:“……”
兩人面面相覷,姬於燼第一次這麽近距離仔細看他的臉,他視線微微下移,下意識盯向他些許蒼白的唇。
姬於燼眼睛睜大了些,喉結上下滑動了下,猛地轉過頭,翻過身去,背對著楚風清悶聲道:“我要睡覺了,你出去吧。”
楚風清皺了下眉,這人真的多少是有點問題的。
等門關上後,姬於燼才轉頭往門口看去,他抿了抿唇,手摸了摸自己跳得有些快速的心臟,才收回目光,手臂蓋上眼。
楚風清出來後,莫管家已經把藥買來了,他看了眼藥材,藥材品質還不錯。
他也應該去炮製些小藥丸了,上次最後一顆他給姬於燼了,要是再犯病……沒藥可能會有些危險。
但是這個藥丸有些藥材比較珍貴,他現在……
楚風清摸了摸自己的香囊,扁扁的香囊讓他的手頓住了,清冷的表情難得出現了一絲裂縫,第一次明白了囊中羞澀是什麽意思。
他總不能開口問姬於燼要吧,本來就欠他的了,不能再用別人的錢了。
他仿佛看見了自己頭頂上頂了兩個大字「窮鬼」。
好想出去賺錢,楚風清眨了下眼,腦中開始思索著出去行醫賺錢的可行性了。
算了,藥的事再緩緩吧。
當務之急還是得去天牢。
姬於燼這人身體素質是真的強,這才一天,藥灌下去高熱就消下去了。
用早膳時,楚風清像看怪物一樣看著姬於燼,他都做好長期抗•戰的準備了,沒想到第二天姬於燼就能起來和他一起用早膳了。
可能因為他從小身子就不好,所以很羨慕身體素質好的人,他一個風寒都還沒痊愈,他那麽重的刀傷怎麽看著跟沒事人一樣。
楚風清看了眼自己的手腕,又看了眼姬於燼的手腕,比他粗好多!
姬於燼喝了口粥,唇角微勾,怎麽又盯著他看了。
楚風清皺了下眉,平日裡他胃口並不是很好,這次他賭氣一般,喝了兩碗粥,三個小籠包還吃了幾塊糕點,連莫管家都頻頻側目。
姬於燼看了眼他的肚子,怕他積食,見他無恙才收回目光,不過還是記在心裡了,下次不能讓他吃這麽多,怕會傷胃。
看來自己傷好了他很開心,連飯都多吃了一碗。
下午時分,宮裡突然傳來消息,讓西廠督主攜夫人進宮參加宮宴。
楚風清:“宮宴?”為什麽這個時間點要辦宮宴?
姬於燼腳翹在桌子上,他穿了半邊的衣裳,另外半邊綁著繃帶裸露在外,一頭墨發散在肩頭,笑得格外諷刺,卻沒有開口。
這場宮宴是慶功宴。
勝戰歸來。
梁辰那場戰爭簡直是個笑話,前人用命守下來的城,後面的援軍去撿了個功勞,反而前人成了打了敗戰的無用之兵。
姬於燼看了眼楚風清,目光暗了暗,“她”哥哥就在那場戰爭中失蹤的,還被打成了逃兵,現在依舊在逃犯的名單中。
姬於燼:“晚上你不用去,我去就行,你好好養病。”
楚風清:“可以嗎?這不是抗命嗎?”
雖然他也不想去。
姬於燼笑了下,目光朝遠處望去,語氣有些陌生:“哪有那麽多抗命。”
既然姬於燼說沒事,楚風清自然是同意的。
他本想今日出門去尋尋之前的線人,他得想辦法進一趟天牢,幫父親把病治好了才行,這樣才能了解之前發生的事。
從姬於燼屋中出來後,他剛迪昂回屋子,就聽見門外兩個丫鬟在聊天。
“城門外有分發喜餅,遲了就沒有了,快走!”
“喜餅?什麽喜餅?你瘋了嗎?現在當值的時間你跑外面想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