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大:???
他哪裡敢說話!
他還打算出來炫耀炫耀藕粉,說這是大兒子給他買的,能緩緩心情,結果發現葉二叔家也有。
還是葉存山跟雲程買的!
他葉二叔是沒有兒子嗎!葉延幹啥吃的!
葉大心裡苦悶,靈光一閃間,記起來他上次給葉存山砍的香椿樹。
這兩個敗家子,那麽好一根木頭,就做了一個大浴桶,不遮不掩的拖回山上,一看就不是要洗正經澡!
要不那些天村裡打趣的話怎麽那麽多呢!
他捧著碗,心裡焦躁。
兒子要沒了,媳婦翻天了,兒媳懶得理他,爹娘不跟他一條線。
葉大想著想著,突然起身,端著碗回家,拿著斧頭又去砍了一棵樹。
他要再做個浴桶送到蔚縣去,好叫那不孝子每回泡澡的時候都想想誰是他親爹!
砍完樹,葉大也淋了一身雪,還想起來,存銀的生辰也到了。
體會了一把孤家寡人的苦,這家裡嬌嬌養大的小哥兒都變得可愛起來——雖然是葉存山帶大的,可孩子是他的種。
葉大決定今年給存銀也買個銀豆子,叫人感受一下老父親的愛,別去了蔚縣心野了,也不要親爹了。
葉存山放學後,也跟雲程說起這事。
“早些年在家時,我手頭闊綽,每年存銀生辰都給他送個銀豆豆,豌豆大小,讓他自己攢著。分家出來後,他把豆子都給我了,我先前給他寫了借條,這孩子燒了,還說等掙了銀子,要還他一顆大豆子,今年還成,你看補多大的合適?”
若雲程跟存銀處得不好,葉存山就不問了。
這次問了吧,他也沒說是首飾,怕戳了雲程傷心事。
雲程問是什麽時候,算著日子,說先去首飾鋪子看看,“他也大孩子了,愛俏得很,送大豆子怕他不喜歡。”
送銀元寶過去也不實用,整著舍不得花,又不能拿出來當擺設,多看兩眼還心疼。
雲程沒覺著有什麽,跟葉存山說,“我也看看金飾,挑個合適的。”
存銀的生辰正年底,那一天雲程能有潤筆費。
作坊也運行起來了,一月時他們會有一次分紅。
剛開始,又是低價紙,不指望拿多少,有一點算一點。
再往後半個月,雲程還能拿到月錢,算他教人織毛衣的工錢。
他在紙上算著帳,覺著這個生辰禮還是給得起的。
而且要仔細算的話,指不定葉存山最初借給原身的銀子,就是存銀的銀豆豆。
銀豆子到他這裡,再又兜兜轉轉,滾大了一圈回到存銀手上。
想想還挺浪漫的。
他問葉存山的生辰是什麽時候,葉存山說:“要夏天了。”
雲程問了詳細日子,在他的記帳本首頁認真寫下。
葉存山坐他對面看著,心滿意足。
也問過雲程,在他的學習本首頁寫雲程的生辰。
雪後溫度降了好些,坐炕上上身也冷,雲程沒法子繼續寫,兩頁稿紙寫完就做眼保健操。
看今天葉存山能分神跟他講話,也教葉存山做眼保健操。
小小的房間裡,響起了雲程小聲的拍子。
他手把手教,說完穴位手法,跟著挪葉存山的手指,也念節拍,叫他跟著節奏來。
一次做完,雲程就收拾紙筆躺下,腳擱在葉存山膝上,貼著他肚子放著,暖得他發困。
葉存山還有別的事要問雲程,放下炭筆跟他說:“我今天去那位同窗家裡看了,你猜那人是誰?”
原想說人沒問題,明日就上工。
去看了以後,葉存山尷尬勁兒又翻倍,他在外面嘴皮子利索,問了他家冬日裡還接不接漿洗的活,也算蒙混過關。
日子是真的難過,進去看看夫夫倆的精神面貌就感覺得到。
他現在是顧不上自己尷尬,就怕雲程不好意思要人來了。
雲程知道套路,能這麽問,肯定是他認識的人。
他不認識幾個書生,能叫夫郎也出去幹活的,只能是那位今日冒雪擺攤的窮書生元墨了。
算他半個先生。
難怪葉存山欲言又止,想說不好說的。
雲程不尷尬,“沒事,我看他沒其他書生的毛病,真面皮薄,也不會風雨無阻的支小攤了。”
還揶揄葉存山:“你之前還想我去杜家做書童呢。”
葉存山不想提這往事。
媳婦肯定是不能送到別人家裡的,日子真過到那一天,他賣力氣也能養家糊口,大不了不讀書。
“那我明天去問問他家夫郎願不願意過來試工幾天。”
雲程答應後,葉存山又講了下賣本子的事,若可行,就再跑一趟紙鋪,跟葉根打聲招呼。
雲程統統沒意見,他其實不擅長做生意,上輩子在家聽他爸跟他哥說起的時候,隻覺得頭疼。
有多的余錢他也只會存起來,吃點薄利。
讓葉存山自己做主,“我聽了頭疼。”
他閉眼躺著,身子暖了困意越發濃鬱。
葉存山看他這樣,有心想問問昨日打卡的小雲朵獎勵怎麽還不給他,也不好問了,讓他睡,自己溫習背書寫功課。
今天也冷,他把雲程給他做的筆盒墨盒拿到了小桌上,將就著研墨謄抄。
結束後收拾東西,按照雲程說的記憶曲線背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