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刺激他,便說了個溫和點的答案:“心虛吧,怕你……怕咱爹去找她算帳。”
臨時改口換個稱呼,聽得雲程唇角揚了揚。
他沒說信或者不信,隻問:“我剛才有沒有嚇到你?”
“沒有。”
葉存山答話果斷,完全忽略了雲程揮舞燒火棍時,他本能的閃躲。
煤油燈沒個罩子,不比燈籠,河邊風大,不一會兒就被吹熄了。
雲程又被迫成了半個瞎子,把葉存山的手抓緊了些,低頭努力看路。
葉存山停步,突然跟他說:“我背你吧?”
他也不等雲程同意,松開他手,就蹲在雲程面前,讓他趴到自己背上。
雲程不好意思,他都多大了,還要人背……
可不知道為什麽,人的情緒可以轉變如風。
從怒氣上頭到稍稍平緩,繼而擠上一層喜悅將所有負面情緒包裹,撓得他心間酥酥的。
他不自在的往後退了小半步,“我很重的。\"
葉存山嗓音帶笑:“身上沒幾兩肉,瘦得全是骨頭,能有多重?”
雲程雙手背在身後,左右手互相丈量手腕粗細,不由默然。
他往前走到葉存山後面,給他預告:“我上來了?”
“嗯。”
似是故意,雲程才在葉存山背上趴好,葉存山就起身顛了顛,姿態輕松,毫不吃力。
兩手很規矩的落在雲程腿彎,兜著他不讓他下滑。
“我帶你去看看構樹皮泡哪裡了。”
雲程現在看不清,趴他背上閉目養神,還往葉存山頸窩蹭了蹭。
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分辨不出來是什麽,怪好聞的。
問出來,葉存山還拍他腿,是不高興。
雲程心裡犯嘀咕,難不成他也用香囊?
構樹皮分了兩次泡,一次是葉存山自己處理的,一次是張小黑他們三個處理的。
葉存山用麻繩綁了扔河裡,外面土地插上短木棍固定。
木棍做了標記,“扒了樹皮的,是第二次扔進去的。”
這路好記,順著村裡洗衣服的那個河彎彎往下遊再走上兩百米左右就能到。
帶他看完這個,葉存山又背著雲程原路返回。
雲程家是遠離村落,夜裡也沒人出來閑聊說話。
即使是李秋菊那麽大聲罵了一通,也沒招出來人。
兩個人再回到雲程家時,這邊只有門口的一片凌亂。
李秋菊食盒裡倒出來的食物和碗碟碎片她沒清理,門前雲程扔下的燒火棍也胡亂放著,屋角還有葉存山帶來的食盒安靜擺著。
只有裡面的香案燃盡,好似有人已經吃過了供品。
收拾東西時,雲程能幫忙了。
他壓住的那點心頭火又往上躥,“被那女人打攪一番,爹肯定吃喝不盡興。”
葉存山把餐盒蓋好,拍拍雲程肩:“她來這一趟,爹看見你能立起來,能叫她害怕,也才走得心安。”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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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心疼銀子
都收拾完,兩人回家熱飯,今晚睡覺也晚。
木盒三件套被腐化的稻草泡過太久,裡面也發霉腐爛,暫時先放後院,等到白天了,雲程才去清洗。
弄完後他拿著手帕橫豎比劃,想努力認幾個字出來。
他在葉存山眼裡還是個文盲,便主動接過看了眼。
帕子角落繡著一支梅花,還有三個小字:小錦兒。
其他字跡全被暈開,難以分辨。
雲程做出決定,“還是洗了再放好,不然連帕子都保不住。”
碎玉則被葉存山收著,到府城他看看能不能找著匠人修複一下。
今天兩人都很忙,就早上這一陣碰頭,後面再說話,都是短短兩句交待完。
葉存山明日就出發去府城,鴨毛還好,羊毛後面還有好些步驟,他今天來不及,說會叫存銀幫忙弄。
雲程哪好意思。
賴上人家大哥,還要他過來乾活。
葉存山說:“他貪嘴,就當乾活掙錢買吃的了。”
雲程不這麽想,自己又確實不會,想著弄完以後給存銀也織一件毛衣。
這裡哥兒也是會繡花縫衣服做鞋子的,存銀在學,到時候他要感興趣,雲程也能教他織毛衣。
上午雲程還讓葉存山寫了“出入平安”四個字,他今天就沒多學其他,清洗完木盒子三件套,就悄摸摸貓房間裡,拿舊衣服裁剪剩下的碎布,剪了兩塊小菱形,準備給葉存山縫一個平安符,類似現代人掛在車子上的吊墜。
布料灰撲撲的,能用彩線鋪色,他怕來不及弄完,就隻縫了出入平安字樣。
正反面各兩字,內裡用上次剩下的棉絮填充了個肚圓,再縫起來,用彩線打個穗子。
穗子看起來比這平安符還扎眼。
雲程扁扁嘴巴,也不知道這玩意兒送出去,葉存山會不會收下。
葉存山天邊露了魚肚白就起來打漿抄紙,搞完跟雲程處了會兒,就把羊毛送到存銀那兒,讓他幫忙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