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要再商量,葉存山沒直接答應,拿了東西就回家。
柳小田之前在他們家幫工,開的月錢也是差不多是二兩,那時是按天算,當天乾完活,就給銅板。
存銀這隻上半天工,因上工的半天難得空閑,加上存銀做得好,他願意多給一些。
這數目,対家裡來說不算什麽。
雲程現在給存銀的零花錢,零零散散算下來,一個月也有一二兩銀子,要他買吃買玩,得空能去茶樓坐坐聽書。
就是最開始,柳小田還沒說要請人,存銀想去玩,是雲程主動找柳小田提的,當時說幫忙,現在再給月錢,就有點硬塞人到他那邊掙錢的感覺。
今天考試,又留府學跟同窗商量了下詩會的事,路上再繞一繞,回來時,家裡晚飯都上桌了。
雲程跟存銀等了好會兒,沒見人回來,以為他下學就去彭先生那邊,就提前吃了。
他這進門,就被問吃了沒喝了沒,葉存山一一答了。
存銀過來接了一罐湯底跟兩盒子的鹵菜,葉存山把書包就放堂屋沙發上,去洗個手回來,雲程給他盛了飯盛了湯。
飯壓得瓷實,筷子戳一下都戳不進去。
他喝口湯,把他倆最關心的考試說了下,“沒問題,我看提學使的臉色還不錯。”
雲程內心真正擔心的不是葉存山的成績,只是這事跟成績掛鉤罷了。
他覺得葉存山還是挺“龍傲天”的,能忍下屈辱,不因此憤恨無能的內耗,會化作源源不斷的動力。
但剛回府城那陣,他那個學習架勢真嚇著雲程了。
這季考,葉存山又直接給他說了,絕対不能考崩,他就不可避免的擔心葉存山的心態問題。
還好沒有。
雲程松口氣,要他先吃飯。
葉存山應下,提學使帶的那句模棱兩可的話,他藏下,不給雲程說。
他問雲程要不要熱湯底,自家煮關東煮吃。
雲程最近胃口又下去了些,最初是喜歡吃的魚不能吃了,抓心撓肝的惦記了一陣,後來能偶爾有個辣的食物換換口味,也還成。
現在跟吃膩了一樣,嘴巴沒味道,対關東煮跟鹵味就喜歡。
灶屋裡備了菜,怕他們夜裡要煮宵夜。
存銀放了碗筷過去洗青菜,也切點肉,自家弄,就不插竹簽,備菜直接煮。
趁著小孩兒不在,葉存山跟雲程說月錢的事。
“柳小田說要給一兩左右,我沒立刻答應,聽聽你意見。”
存銀之前還說,如果隻乾半天,他能長期做。
現在確實是半天,一直白幫工也說不過去,葉存山就覺著這提銀子的時機不好。
雲程說沒什麽,“小田好強得很,他說了,就是自己算過的,咱們直接應下就是,反正往後還有許多來往,指不定元墨後面寫話本,還要我幫襯呢。”
元墨的性子太淡了,而且局限也很明顯,他只會寫書生為主角的話本,以書院和科舉場為主要背景。
這種話本的銷售熱度雲程不擔憂,元墨甚至能寫一輩子,保持水平,他會一直有飯吃。
關鍵在於,元墨跟他不同,在故事性的基礎上,還會保證文戲的精彩,這一步很耗費心神,性價比極低。
現在不好打擊元墨的創作熱情,他已經在寫《狀元》第二冊了,可以等到這個話本收尾,再跟元墨提故事側重點的問題。
不說一定改文風和寫作習慣,至少中間換個傻白甜無腦爽的文章過渡一下,歇歇腦子。
聊完這個,存銀也端配菜回來了。
葉存山今天在外沒吃好,耽誤到晚上,肚子很餓,這就開始吃飯,不說閑話。
飯後,雲程才叫存銀,跟他說柳小田要給他月錢的事,跟他說了個數,“超過這個你就別要,他硬給的話,你讓他來找我。”
雲程說的是一兩五錢。
府城生活水平要高一些,但也沒到特別離譜的地步。
一般百姓家裡,不跟他們一樣,每天能有葷菜,隔三差五就燉湯,一家人一年的花銷也就十幾二十兩。
這個基礎上,月錢自然不會很高。
存銀點頭,“我知道的,我才上半天工,而且小田哥不給我分雜活重活,我就在那裡收銅板,跟客人聊天,也不累。”
他自己想出去玩的,有錢就不錯了。
怕他三分熱度,雲程又說:“你到時不想待了,要提前說,不能說走就走的,讓他沒準備。”
存銀也點頭,“行,反正離得近。”
這再沒其他,各自洗漱完就能休息。
葉存山考完試,再撿起書本,也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今明兩天隻溫書背誦,不作文章。
雲程散完步,沒躺一會兒,葉存山也爬上炕。
跟雲程說詩會的事,給他當素材。
結果雲程一聽他還要人擋詩就笑得不行,葉存山摸他臉,“別笑。”
雲程就不笑了,要葉小山別害怕丟臉,“就當去玩了,放松點。”
葉存山也不緊張,他臉皮厚,會因學識淺薄而羞恥,但不會因為自己不會而覺得無地自容。
任何東西都需要積累,他缺了就是缺了。
“我就是很奇怪,他們明明說會有小學生也來參加詩會的,今天看他們分配任務,要大家別顧著喝酒玩樂,時刻注意著其他同窗有沒有被人掐,我就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