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葉存山:“你大嫂有什麽聽不得的?”
存銀說這個就是聽不得,“小孩子也要面子的!”
存銀又回敬葉存山:“你還光屁股去河裡洗澡摸魚!好多人看見!”
葉存山絲毫不在意,“你大嫂知道。”
不僅知道,還打他屁股呢。
存銀都給聽傻了。
他大嫂的家庭地位,果然高。
但他還是不想說,今天十六,他還想看月亮,說看月亮的時候再拉大嫂說小話。
大哥就不要了,大哥太討厭了!
可惜,沙發已經搬進屋,今晚只能搬個小板凳坐院子裡,仰頭看著不舒服。
因為不夠柔軟安逸,這月色都大打折扣,存銀都覺不出漂亮,小聲跟雲程嘀咕《生理衛生課》上的東西。
哥嫂給他幾個月了,圖冊他已經滾瓜爛熟,今天字樣配出來,他看得認真,現在心裡羞怯,也跟大嫂好好提問,免得以後一件羞恥事反覆說起,磨得他臉皮疼。
面對小孩兒,小孩兒又是詢問求知的態度,雲程解釋起來順當。
聊完以後,存銀看雲程的肚子,意識到了自己以前的想法多天真。
“我還以為蓋個被子睡一覺就能懷上,因為我長大後,我大哥就跟我分房睡了。”
說屋裡鬧出動靜,他也沒往別處想。
他跟別人睡一屋,也要鬧到半夜三更呢。
能說說話,也能打鬧,這能不出動靜嗎。
雲程摸摸他頭,要他洗澡休息。
“教你這個,不是給你發愁的,別的小孩兒知道的,你也知道。”
存銀點頭,“嗯!”
別的小孩兒有人教的,他也有!
回屋葉存山順口問了一句,雲程就坦白說了。
葉存山也眯眯眼,“他找勤學填字?勤學是個男孩子吧?”
雲程:“那又怎樣?”
大戶人家的哥兒姐兒身邊,也有小廝護衛呢,都不要使喚人?
葉存山想想,存銀傻兮兮的,也沒事。
他跟雲程說:“我說個你不愛聽的話,這孩子養久了,眼看著他長大,對他身邊出現的適齡異性,就會很注意,想著他倆會不會有苗頭。不管有沒有,我都要提前看好,省得以後把我整得措手不及。你別看存銀在家裡乖,其實也有倔脾氣,到時他心在外人身上,我跟你還攔不住。”
雲程問他:“他以前還跟文傑和表哥玩呢,不見你攔著。”
葉存山頭也沒抬,“老葉家是什麽門第,什麽家庭條件啊?這就是玩玩。”
別說現在他是靠著雲程才去了一回京都,即使是他以後自己考到京都,順利入朝為官,要趕上程家、陸家,都要很多年的積累。
存銀哪裡等得起?只能說他努力考,到存銀說親的年紀,能有更好的選擇。
往上挑,想想上回去京都的憋屈,他就不會同意存銀高嫁——也招不了高門婿。
他要能壓得住人。
雲程也點頭,“那這樣的話,存銀說的抓婿,不就很有可行性?”
葉存山抬頭看他,半天沒有說話。
雲程懂的,有一種眼神叫死亡凝視。
還有一種眼神叫想刀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葉小山不敢這樣對他,所以充滿憋悶與倔強。
雲程笑完就算了,說他真是想太多,“等你考鄉試的時候,他才滿十五到十六,按照我的想法,他最少要留到十七歲,十八歲才能說親,不能比這更小了!你瞎想什麽?我看著的,來一朵桃花我就掐一朵。”
有鴛鴦他就直接打。
葉存山滿意了,也解釋了一句,“其實日子也挺快的,這一晃中秋過去,再下幾場雨,今年眼看著就年尾了。”
雲程不覺得。
他穿越來這裡,還沒有一年呢。
不著急,慢慢過唄。
結果葉存山的話一語成讖。
再過三天,他連著把《軟飯硬吃》的草稿寫完,最後一部分交給勤學謄抄時,府城又下起了雷雨。
雷雨天悶熱,家裡發潮,雲程待著不舒服,見了葉存山要說他是烏鴉嘴。
也因稿子第二冊結束,能休息,他主要是學習跟繡嫁衣。
倒是存銀,除卻繡鴛鴦被以外,已經開始織毛衣了。
他說今年要給平枝姑姑織一套。
孩子有孝順想法,就讓雲程想到上回寄信的日子,算算,該給大舅舅寫信了。
最近沒大事,就寫寫日常。
比如葉存山的學習計劃被調整過後,回家能有點閑余時間能陪陪他,不至於每天碰面,都在書桌上。
要說個話,聊個天,溫存黏糊一番,都要考慮時機場合,怕耽誤時間。
然後就是他孕期的反應,寶寶很乖,除卻不能吃腥味濃的食物,他別的反應都少,嗜睡倒是有,也分不清是不是因為夏乏秋困。
家常以外,也說說旁的小麻煩。
比如葉存山在府學時,那些試圖低價強佔造紙術的書生。
比如他跟存銀兩個都開始有些想家,因為府城沒有能真誠相處的朋友。
柔娘倒是不錯,可惜杜家枝繁葉茂,直系在京都。
若雲程沒有程家這層關系,也會跟人真心相處,現在聊天總隔著一層,比認識的人親近,比知心好友遠,也難怪柔娘不愛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