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個大膽的想法,要哥嫂叫他叔叔,這樣圓圓有樣學樣,就能糾正過來了。
這個大膽的想法,注定只能藏在日記本裡吃灰了。
要趕著宵禁前回家,晚飯吃得早,結束得早。
雲程讓慶陽忙完就來找他,“我最近早上都去話本鋪子上工,要是過來沒見著我,你就去話本鋪子找我。”
慶陽答應下來,還把雲程的初稿拿走。
恐怖話本把鬼怪往人為的方向引以後,效果大打折扣,屬於細思極恐,不思不恐的類型。
雲程是覺得慶陽膽子大,才給他晚上看的。
東西給出去,人都出院子走了幾步遠,雲程又叫住慶陽,“你來,我還有個話跟你說。”
慶陽讓羅旭等等,走到雲程面前了,還被雲程拉著往遠處走了幾步。
神秘兮兮的。
雲程問他,“你怕鬼嗎?”
慶陽當然不怕。
要是他怕,他當初看見陰司通緝令,哪裡敢撿了臨摹還半夜三更跑去嚇唬李大道。
雲程拍他肩膀,“現在就有一個很好的增進夫夫感情的機會擺在你面前。”
許久沒聊過私房話,慶陽臉瞬時紅了,抿著唇等雲程說。
雲程就跟他講稿子剛定下時,他去給柳小田夫夫講鬼故事,講得柳小田嚶嚶嚶,要元墨哄的事。
慶陽是嚶不出來的。
他覺得他這個身高體型,也不適合嚶嚶嚶。
雲程說他不懂,“你什麽體型?明明身材挺好的,板著臉不就是清冷大美人嗎?你這嚶一下,誰受得了。”
慶陽:“……我試試。”
慶陽那頭的事,雲程看不見。
回家他要被葉存山問神秘兮兮的幹什麽。
雲程:“夫郎之間的事,你別管。”
存銀就愛學他,以後他大哥問問題,他要說:“小孩子之間的事,你別管。”
不過現在家裡就圓圓一個小孩子了,他已經榮升長輩席。
那就換一個,“哥兒之間的事你別管。”
這個就更不合適。
他沒有哥兒朋友。
存銀悶悶的,回房寫日記。
立誓要交十個八個哥兒朋友,現在交不到,以後到裁縫鋪子交。
他要請哥兒來做繡活,強行交朋友!
夫夫倆不知道小孩心事,躺著商量到時出去玩,要怎麽跟家裡說。
這是要夜不歸宿的,存銀還好,大了,不怕。圓圓可能會鬧。
所以雲程說還是一天走來回,辛苦點算了,就當為二人世界付出代價。
葉存山說不用解釋太多,“你這不是要開始畫連環畫了嗎?我說陪你去取材的。”
雲程対他豎起大拇指,“葉小山,你以後要是夜不歸宿,跟我扯謊,我可能分辨不出來。”
葉存山問:“我為什麽要夜不歸宿?”
雲程演他,“那誰知道呢,可能金屋藏嬌,也可能茅草屋藏嬌。”
葉存山沒別的好說的,隻覺得雲程好欠收拾,當晚就要采采家裡這朵嬌花。
鬧太多,次日的晨跑變散步。
結束回來都不用洗澡換衣服,早飯後還是一起出門。
存銀想去長見識,雲程帶他一起。
圓圓坐寶寶椅上晃蕩小短腿,胳膊朝前伸,也想著跟著爹爹一起出門。
雲程一看就心軟,頭一次把她帶去了工作室。
話本鋪子後頭有小院,孩子能在那邊玩會兒,問題不大。
書名已經被金掌櫃他們商量過,確定下來的是很樸實無華的《逃離王家村》。
雲程問畫稿試過沒有,“錢滿盈畫了嗎?”
金掌櫃的點頭,“畫過了,他還專門找了個村子去,叫人演發瘋的妻子跟兒女,第一視角去看,效果不太好,我看了沒什麽恐怖感,隻想笑。”
雲程:“……”
金掌櫃這個承受力都隻想笑,他就很想看看錢滿盈畫了個啥。
錢滿盈是工作室裡最有錢的一個畫師,家境條件能跟謝晏清媲美,家裡是富商,背景比謝家大一點,據說京都有人罩著。
最初來工作室試稿,是圖新鮮,現在是被雲程的繪畫技巧套住,成了固定約稿畫師。
雲程還要介紹慶陽給他認識,以後好蹭錢滿盈的學費。
看稿子時,也讓金掌櫃叫小夥計去請人,“我今天要動筆畫,你問他願不願意來學。”
錢滿盈一天天閑著沒事兒乾,小夥計過去叫,他就來了,還興奮的搓手手。
路上打聽過,雲程今天還帶了家裡小孩兒來,他順便買了見面禮,沒瞎闊氣要人不自在,是翻花繩、撥浪鼓,還有幾樣點心。
雲程讓存銀帶圓圓去後院玩,“畫好給你看。”
存銀就去了,圓圓初來乍到,看什麽都新鮮,又想扶牆走路。
她現在耐著性子,能獨自走一段,可性子急躁,邁開小短腿就想跑,摔過幾回也不長記性,所以學走路挺久,還是跟沒學會一樣,大人不能松手。
雲程說都是葉存山慣的。
知道圓圓著急,想跑,他每天回家,都要把孩子拎起來,讓她半空蹬腿,帶著她走好遠一段路,給圓圓錯覺,好像她原本的速度就該有那麽快一樣。
所以家裡其他人帶她走路,走一段,孩子就要嫌棄。
存銀就抱著她坐台階上,跟她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