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存山洗手,看那厚度,“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跟存銀一樣,一天一個碎碎念。”
信件太厚了。
他問是不是寫了兩封,“怎麽沒分信封?”
雲程過來跟他一塊兒洗手,感覺水溫合適,又順便泡泡手,跟他說只有一份,“沒想到字會這麽多,我跟大舅舅說,要是三姨感興趣,能給她看看,我實在寫不動了。”
今晚上存銀做了青菜豆腐湯。
是用魚熬煮出的湯底,不加別的調味料,雪白一片,聞著就香。
知道雲程愛吃魚,愛喝魚湯,這魚用了四條,燉出了很大一盆,舀出一部分煮了青菜豆腐,再舀出一部分給圓圓煮了面糊糊。
剩下的,雲程能喝個夠。
他今晚都不吃飯,喝湯就喝了三碗。
存銀說包了餃子放著,爐子上小火慢燉著大排骨湯,夜裡餓了剛好起來煮餃子,湯底清甜不膩。
一口辣的沒有,雲程也吃得挺歡快。
今天存銀出去把銀豆豆買好了,順便去了趟話本鋪子,給雲程帶了話回來,“金掌櫃說不挑日子,明天就給他們放假,都輪休兩天。這是臨時決定的,沒能約到第一樓的座位,那老板聽說是咱們鋪子要去吃飯,問我們辦幾桌酒,臨時跟幾個老顧客商量著,把二樓的雅座空了出來,到時咱們能去。”
公開課,意味著誰都能聽。
第一樓的老板既然是跟他們話本鋪子綁定,搞一堆跟話本有關的主題日,這培訓課他也混進去聽了,說受益匪淺,還把他們家說書先生叫過去學。
“金掌櫃說那人太熱情了,都想不收錢,想跟咱們鋪子搭搭線。”
搭線搞話本。
要那種不夠刻印出版,但質量確實過得去的小短篇,酒樓買了給說書先生講。
他們鋪子裡的新鮮話本比別家多,那他們生意就要比別家好,這機會第一樓的老板想抓著。
知道雲程是哥兒,不好唐突要求面談,就說到時想跟金掌櫃詳細說說。
這事兒雲程聽著沒問題,有些萬把字的小短篇寫出來,最終走向確實是酒樓茶樓等有說書先生的地方。
這條線搭上了,來他們鋪子投稿試稿的書生們出路又多一條,一些寒門學子苦於時間不夠,也能寫個超短篇掙點外快。
葉存山問雲程明天去不去,“挺熱鬧的,你不去?”
雲程不去,“我怕生。”
話說完,家裡人都笑了。
笑完雲程還得說他怕生,“我現在就幾個特定場合不怯場,那麽多人一起吃飯,我都不好下筷子。”
這次開會,他把升職加薪、報銷聚餐費用的事情辦了就可以,不去更好,其他人吃喝自在。
葉存山說:“那我季考結束,咱們一家自己去吧。”
圓圓舉起小手手,“圓圓也要去~”
圓圓挺久沒出去熱鬧過,從前還去戲園子,現在就在這一片玩。
葉存山摸摸她頭。
小孩兒頭髮長挺快,稀疏細軟發絲能扎個小辮兒了。
“帶你一起。”
鋪子裡聚餐這天,雲程去柳小田家,找柳小田問事情。
一是元墨對當主編有沒有意見跟問題。
二是想打聽下慶陽那邊的情況。
按道理來說,這都決定要回家了,怎麽都該到他們家來一趟。
真有心打聽,就該知道他休息好了,有事都能來說。
實際還沒見著慶陽的人,羅旭都沒見著。
柳小田這邊都好著,“你早給他說過了,他沒問題,說等月中休沐去找你來著。”
元墨不打算往上考,柳小田對現狀滿意,原本還不想讀書了,是雲程說可以先讀個一兩年。
前期是半工半讀狀態,後面再把重心挪到鋪子裡,想要元墨再多學學,他這裡學識扎實了,以後才能產出有深度的作品,產出別家書齋都無法複刻模仿的有精彩文戲的作品。
畢竟還是話本鋪子,不能轉型到培訓班。
這都沒幾天,雲程應下,問慶陽那邊的情況。
柳小田拍拍小元寶的背,哄娃睡覺,跟雲程說:“他不好意思找你,打算要走的時候再去跟你說。”
雲程能理解一些,怕這些家務事跟人說多了,遭人厭煩。
他決定自己去找慶陽說說,好歹要把他這性子改改,不然以後也都這麽憋著,他要吃大虧。
結果沒等他去找慶陽,慶陽先到了柳小田家,恰好給撞見了。
三人關系好,啥話都能說。
關上房門,沒男人在,能把話都問清楚點。
雲程問他大概什麽日子回家,“你大哥要你們早點回去,你別拖到年底,他要跟你們急。”
慶陽摸摸鼻子,“就這幾天了,我們東西都收拾好了,說等存山哥休沐,我跟羅旭一塊兒去找你們說。”
再問他倆是什麽情況,慶陽就歎氣,“存山哥說得對,他就是不清醒。”
人迷住了。
理智告訴他不能放棄,所以現在沒能給出最終的答案。
跟著慶陽後面打雜一陣,知道慶陽一天忙多久,他就強迫自己也要學習那麽久。
實際人與人之間的精力都不同,羅旭努力時也挺努力,但因對外靦腆,臉皮薄的緣故,他性子沒慶陽那麽堅定,沒有可以為某個目的付出某些代價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