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普通通打扮起來,沒哪裡難看,面上也很少塗脂抹粉,不比別人差。
慶陽會稍作打扮,但只在發簪上下功夫。
對比起來就是葉存山這樣子,衣服穿得體面,配支合適的發簪,這身打扮就妥了。
會再有個香囊掛腰間,要是有錢點的,也能掛玉佩。
存銀現在常用的就是發簪跟香囊,從前愛買脂粉,現在愛買香料,換個季節,香料就不一樣了。
年年給他送的首飾,他都單獨放起來,不一定什麽時候會用。
不缺銀子,所以不必融了重新打,也不用拿去當掉,都留著當紀念。
本來陸瑛不送那麽多好東西過來,葉存山跟雲程還能給存銀定一套趁手的工具,給他刺繡縫製衣服用。
現在這工具有了,就要再想。
存銀是不想要銀子的,“有什麽意思,你給我好好想想。”
葉存山懶得想,“要麽給你買些金絲銀線?”
他們是白身,金絲銀線做的衣服是穿不得的。
存銀沒接觸過這類珍貴材料,到時也是先做娃衣練手,看有沒哪個富貴人家願意買了去,回頭掙回來的,還是銀子。
這能練手,存銀答應了。
雲程想了想,就說給存銀買點顏料回來。
存銀現在用的是他的舊顏料,顏色不多,也都見底,拿來練手感還成,學配色是不夠的。
他說這個,存銀就不要了,“來年我肯定用不完,到時我們帶走麻煩。”
“可以少買幾個色,”雲程說:“我教你調色。”
家裡現在這盤顏料,是大舅舅買的,顏色很全。
看這情況,存銀不會整天都在練,用不了多少,教他調色,學個新東西,也能省一些。
三人聊著天,圓圓一直看著他們。
都不壓模,顯然只聽進去了“禮物”二字。
雲程問圓圓看什麽,“你存銀叔叔要過生辰了,你傲給他準備什麽禮物?”
可憐小圓圓,本來是想蹭個禮物,想知道他們討論完以後,有沒有她的份兒。
現在禮物沒蹭著,還要往外送一個。
是個本性大方的小寶貝,知道可以不必挑自己喜歡的送以後,她現在恢復常態,送禮物都不心疼了。
但給存銀的,還是拿喜歡的娃娃送。
因為存銀的棉花娃娃有很多,圓圓以為存銀喜歡這個。
實際存銀過了最初的新鮮感,現在常留身邊的,只有他最初縫製的醜娃娃,其他的都是標準體型的棉花娃娃,他拿了做娃衣用的。
但能多收個禮物,存銀自是開心的。
金絲銀線跟顏料,叫溫故去買,順道要再買些牛奶雞蛋回來。
其他灑掃的活兒不用他們自己乾,這點年貨,基本就是半天做,半天閑著,能慢悠悠搞到年底。
葉存山就是半天陪家人,半天去陸家小院的考棚考試,考完等彭先生批改了,才回來,夜裡睡前再看會兒書,跟雲程聊聊天。
存銀就做年糕那天在家裡,一直忙到除夕當天,柳小田鋪子關門,他才回家。
今年冬季的雪比往年遲,或者說是少。
往常到十一月底,就會隔三差五的下。
今年時,只在降溫後下了幾天,過後都是陰雨天,偶爾晴一回,雪是沒落下的。
除夕這天,早上出門時,天上還是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
到午飯後關門,就下起了大雪。
無聲無息,大片大片的雪花往下落。
存銀披著他的紅毛披風,走在雪裡,像一團熾烈的火。
毛過分柔軟,雪花能在上停留很久,存銀從披風裡頭抬手,隔著毛皮撐起一點,可以看見些雪花的形狀。
他以前沒有細致看過,對雪的印象只有冷、白。
現在發現還挺好看的。
忙到中午回家,飯菜不用他張羅。
今天是雲程打下手燒火,葉存山做的吊鍋,中午就燙菜吃火鍋。
很有葉存山做飯的風格,肉跟菜都是大片大片的,調料不似存銀那麽精細著撒,醬料都大杓大杓的往下放。
醒了面,切團擀成一張張小孩兒巴掌大的薄餅,到時能貼鍋邊烤熟。
這餅子小,一看就不是葉存山要的。
雲程在灶膛口坐著,跟他說:“這餅子一口一個,又不佔地,有什麽不好。”
葉存山哪裡敢說不好,就說小。
成親幾年,孩子都三歲了,拌起嘴來一如既往。
全是車軲轆話,一個說小,一個說可以一口吞。
圓圓跟冬桃在屋裡試穿新衣服。
年前冬桃受過傷,本也是要備新衣,雲程稍大方了些,改了平枝姑姑定下的樸素款,挑了有小花的桃粉小襖,這歲數的小姑娘穿著鮮亮。
存銀從那屋過來,跟哥嫂說,“我等會兒把衣服拿給你們。”
衣服做好有段時間,放在屋裡就等著過年穿的。
灶屋沒別的要幫忙,存銀說完就出去收拾飯桌,恰好也要開始吃飯。
今晚彭先生會來吃飯,怕到時送禮尷尬,給存銀的生辰禮,就中午送的。
早就知道是什麽了,存銀也接得開心。
圓圓看兩位爹爹現在就送了,坐不住,下了寶寶椅就往自己房間去,拿了她被她包裹得醜醜的娃娃——是看見金絲銀線與顏料外面都有油紙包著,她就學著弄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