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人少,一個都不能倒。
今年他還準備考院試,眼看著日子一點點逼近,錯過是要再等三年,是不能松懈的。
元墨揉揉眼睛,“今天還是要你家小廝在家裡看著點。”
等柳小田吃過飯,他就會去補覺。
幫工不能完全信任,這事需要有人盯著,怕孩子被人抱走。
葉存山說這幾天溫故知新都在他家這邊,還問元墨信不信得過柳文柏,“他今年帶了夫郎一起來府城,住處是租的,趕在考試旺季,兩人已經換過兩次住處了,你要是信得過,把他倆接家裡住一陣。”
剛好這段時間過渡,家裡有好友,不用擔心幫工搞事,元墨後面考試也放心。
考完後,府城人員慢慢減少,房子逐漸空出來,柳文柏他們就能搬走,兩家能湊合著過一段時間。
元墨跟柳文柏相處得不錯,說今天去找人說說,葉存山把這差事攬了,“歇著吧,我看你要倒了一樣。”
葉存山今天要上學,趕早過來,不跟雲程一塊兒等著,回家收拾書包,吃過早飯後,跟存銀一起出門。
存銀去找慶陽,他去話本鋪子,讓金掌櫃找個小夥計去給柳文柏帶個話。
金掌櫃好不容易碰著他,是要問問話本的事。
聽說葉存山沒寫,他心裡又是堵又是開心。
“怎麽這話本偏偏是你寫的。”
葉存山當是誇獎,聽得很開心。
看金掌櫃表情實在太苦,葉存山給他透露了一個消息:“程程在畫連環畫,你很快就有銀子掙了。”
金掌櫃精神一振。
鋪子裡出過《王家村》的連環畫以後,只有錢滿盈在試畫《贅婿》,進度慢得他半點希望不抱。
指不定他哪天入土了,《贅婿》第一冊還沒有畫出來呢!
這些天恰好又看見雲程帶慶陽跟錢滿盈畫畫,時不時能聽見驚歎誇讚聲,金掌櫃喜笑顏開,摸摸下巴的小胡須,要葉存山多說一點,“是什麽題材的?”
葉存山很坦誠:“是爽文。”
即使被葉存山的非常規爽文震驚過一回,金掌櫃在聽到爽文二字時,依然保留了絕對信任。
特別是雲程畫的爽文,那不得是他所熟悉的打臉虐渣給我寵啊?
他滿懷期待。
等到雲程跟慶陽從柳小田家裡來上工時,金掌櫃眼神都不對了。
雲程不懂他在暗示什麽,“我怎麽可能畫連環畫?這個太費勁了,我沒空。”
這兩天畫的是大幅插圖,雲程隻選了三個景。
山巔雪景,燦日融金。
密林深處,幽靜神秘。
萬丈深淵,生機盎然。
他拿給金掌櫃看,金掌櫃是個錢串子,他問雲程:“賣銀子嗎?”
雲程隻給他過個眼,“是寄到槐城的禮物。”
金掌櫃歎氣,嘀咕道:“那老爺說你在畫爽文……”
雲程耳朵動了動。
好哇。
果然是葉小山。
他真是為了出書,臉都不要了。
自己寫豔情話本的事到處炫耀就算了,還要提前透露他在畫顏色漫的事。
雲程才不陪著胡鬧,直接否認說沒有。
當天晚上回家,讓葉存山當一個文畫雙修的大才子,要他自己把畫拿去給金掌櫃,“說是你自己畫的,聽見沒有?”
葉存山說他欲蓋彌彰,不如直接承認了,“反正金掌櫃也不傻,他知道我不會畫。”
雲程畫風獨特,畫人的方式跟大眾書生都不一樣。
現在有畫冊印刷售賣的原因,很多人跟風模仿,學他的畫法。
但絕對不是葉存山,他沒這個空閑,也不敢興趣。
雲程說是他就是他,“我到時就說你是我手把手教出來的。”
葉存山:“他讓我現場畫一個,我怎麽辦?”
雲程:“你問他要什麽姿勢的。”
葉存山:“……”
雲程沒跟葉存山開玩笑,他真要這麽乾的。
“你反正不要臉了,你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你寫了個‘爽文’,出了本書,大家都搶著買,你再多加個畫冊又怎樣?”
他很有理:“等以後去京都,大舅舅要教我畫毛筆畫的,我掛名了,他怎麽看我?”
雲程臉皮薄,到時是學不下去了。
葉存山想說,大舅舅不是傻子,會看出來的。
雲程就覺得程礪鋒不會追著他問,他否認一句,就能蒙混過關。
葉存山:“……行吧。”
說完這個,簡單聊了下柳小田家裡的事。
柳文柏夫夫倆會搬到元墨家裡住一陣,家裡有人照應,雲程可以放心一些。
跟葉存山說:“小田也姓柳,緣分。”
至於在房間裡,兩個小夫郎說的其他話,雲程沒告訴葉存山。
葉存山等了一陣,還好奇,“你沒別的跟我說?”
雲程故意坑他,“說什麽?你想聽小田說什麽?”
“我哪裡能聽他說什麽,我是想聽你說。”
雲程歎了口氣,“是小田的秘密。”
柳小田心裡憋著事,只在懷孕時給雲程說過一嘴。
這次是成功生了孩子後,再提了一次。
說完有些尷尬,不想雲程說出去。
雲程還挺能守秘密的,是秘密,就不會再給第二個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