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倆被這話驚到,往後幾天都避著對方。
被人提醒了另一種可能,加上多年感情積累,本就有好感,覺著躲著不是事兒,再重新接觸也怪怪的,最後幾經試探,還是走到了一起。
存銀給聽得一愣一愣的,“我記得徐風是比孫陽大好多歲吧?”
葉存山點頭,“大了十歲,老大哥了。”
存銀垂眸,下意識掰掰手指。
葉存山問他算什麽,存銀說:“我們才隔了八歲吧?”
年幼時這差距明顯,長大了看就還好。
二十多歲的男人不顯年紀,跟十幾歲的小哥兒對比,隻多了沉穩內斂。
存銀悄悄看葉存山一眼,覺得他也能找大幾歲的。
葉存山當他是沒年歲概念,沒多解釋,反正存銀也不會找特別大的男人。
“他倆不一樣,算特殊情況了。”
其他就搭著說了些詩會的事,還有杜家去京都的事,跟雲程轉述了杜知秋的合作意思。
“他說他借鑒了話本鋪子的‘信件’模式,咱們鋪子不是有留地址,外地書生可以寫信交流交友嗎?還有附帶寫作小技巧和文章分析。他將這種模式,用到了科舉書籍上,在蔚縣小范圍試水過,已經將完整的經營計劃做好,只等去京都大展拳腳。”
這是杜知秋在京都站穩腳跟的敲門磚,他們杜家書齋鋪面多人脈廣,以此思路對科舉用書做改進,可以與天下學子對話。
比他們話本鋪子的信件少了一道,因為他們可以當地收集當地交流。
京都發出的就又不一樣,大家按需購買就成。
雲程可太欣賞杜知秋的事業心了。
他問:“那跟我呢?跟我怎麽合作?”
葉存山說:“他讓你寫一篇話本,最好是新穎的套路,但還是主流爽文,到時就是你在京都的首部作品。科舉用書的改進,是需要長久經營才能見效的東西,流行話本才是獲得話語權的第一步。”
用作品推廣,到來年春闈後,也該有一批有才之士來應聘,可以在京都快速招攬篩選,組建新的管理班底,開分店。
分店雲程可以接受慢一點,關鍵是好的合夥人難得。
杜知秋承諾會好好經營雲程鋪子裡的作品,即使到時書齋方面有不和,他也可以以朋友的資格提見。
到京都以後,不和的概率就很低。
他們跟京都的人打過交道,沒誰說禮部尚書家跟太師府家關系不好。
這是雲程想要的合作,他開心了。
葉存山歇會兒就沐浴更衣,焚香去酒氣,午飯後隨族兄弟一起進祠堂,擦祖先牌位。
第二天早上,換上舉人青衣,由雲程給他束發,還稍稍修了下眉毛,一家四口結伴去祠堂。
按照這時的規矩,祭祖前,小輩都要有參與,不能乾等著。
葉存山到地方後就跟他們分開,去葉根那邊。
同齡族兄弟裡比較出息的都在,葉大作為親爹,很快湊了過來,沒人趕他,他就跟旁邊看著。
圓圓還小,要大人帶。
這邊一起的還有挺多族裡的娃崽,給存銀跟雲程的任務就是帶孩子。
進祠堂前,要保證他們衣衫整潔,再給他們洗手就成。
旁邊還有別的哥兒姐兒在,這年歲的人活潑一些,礙於祭祖氣氛,不好找人搭話閑聊,相處下來很順利。
跟上回考中秀才時回鄉報喜一樣,雲程想把這畫面都記下來。
上回考中秀才,他是全程用腦子記,回去後回憶著畫。
這次讓葉存山去問過族長,他拿了紙筆,能隨時畫兩筆做記錄。
族裡想要留一份畫稿,等雲程畫完,要找別的畫師臨摹一本。
他本來說在府城停靠時,將東西交給慶陽跟錢滿盈,但存銀說他想畫。
存銀畫工進步很大,臨摹複刻的能力沒錢滿盈出挑,畫慢一些,也能做到七八成相似。
是親大哥的重要日子,他想見證留念,雲程就給他機會。
祭祖流程與從前一樣,只是吃飯時間變長。
葉存山沒跟他們坐一桌,跟個新郎官似的,滿場敬酒。
他鄉試貼榜出來後,喝酒頻繁,每次還喝得特別多,自己又不是什麽酒量好的人,雲程看著他就擔心。
到他們這桌的時候,雲程扯他衣袖暗示他,葉存山給他看酒杯。
葉根從家裡找出來的深竹筒杯,說這個裝酒多,不用頻繁續酒。
實際就是給葉存山作弊用的,管他怎麽喝,裡邊就那麽半筒,每次小抿一口就成。
因氣氛好,在座的人也沒誰想到葉存山會在祖宗面前作假,敬酒順利。
這都祭祖了,雲程也想迷信一點,回家就問葉存山要不再對著祠堂的方向磕幾個頭賠罪。
葉存山說:“不用了,族長說喝酒沒我小命重要,說我考上舉人,今天在祠堂罵兩句都沒事。”
雲程:“……”
絕了。
祭祖完,他們就能收拾東西北上。
這是回來時就定下的事,村裡沒誰說什麽。
他們帶回來的東西少,收拾起來簡單。
晚飯是回家吃的,爺奶給圓圓還有存銀都包了紅包。
存銀過了十五周歲,按大眾算法,他今年十七,不想跟圓圓這個小奶娃一樣收紅包。
爺奶說給他成親用的,“你以後在京都找,我倆也看不見,接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