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祖先保佑他們夫夫倆一生順遂健康。
這個流程很長,左右都還有許多人等著。
雲程一眼就找到葉存山,他在孝子賢孫那列,因為個高人黑,很是顯眼。
這場合不好眉來眼去,雲程確認他在自己眼前,就垂眸不亂看。
等到禮畢,放了炮竹,他們依次退場出去,約莫半個時辰,葉旺祖叫了幾個乾活麻利的女人夫郎進去收拾祭品,拿了一個碩大的陶碗,把桌上小碗裡的飯和酒都倒進去。
這裡結束,他們才上桌,飯菜都已經涼透。
雲程以前看過吃席的小視頻,說要是碰上大媽多的一桌,一口好菜都要憑運氣搶。
他沒個經驗,也不想搶,倒是存銀摸著找到他這邊,跟他坐一塊兒,一開席,就給他夾了好幾筷子的菜。
“多吃點,沾沾福氣!”
雲程笑著應了。
還在祠堂裡,氛圍依然壓得低,有人聊天說話,也不敢情緒外放太過,處處透著客套。
等這頓飯吃完,就不需要所有人一起留下收拾了。
已經定好人,沒接到通知的能提前走。
雲程跟存銀都是能提前走的批次,路上存銀一直往一個地方看,雲程順著他目光看過去,是葉存山他們幾個站一起說話,旁邊還跟了幾個小男孩兒。
入場淨手這個流程,是那幾個小男孩端著水盆準備淨巾的。
雲程還以為存銀這是被喚醒了性別上的感傷,琢磨著怎麽安慰這小孩子呢,結果才出祠堂,他就被存銀拉著跑了一段,隔著有百米了,存銀才壓著嗓子問他:“大嫂,你剛看見我哥旁邊那個小胖子沒有?”
雲程點了點頭,那小胖墩還長得挺可愛的,村裡其他小孩子都瘦瘦細細一條。
存銀問:“你看他像不像一個發面饅頭?”
雲程:???
“你怎麽罵人?”
存銀叉腰,“發面饅頭怎麽能算罵人呢?我形容他可愛呢!”
雲程秒懂,“他是葉存金?”
存銀聽不得他名字,“難聽死啦!”
這還是雲程第一次接觸到存銀同齡的小夥伴,被他逗得樂不可□□他平時怎麽形容你可愛?”
存銀臉皺成一團,“還能怎麽?說我是個豆芽菜,隨便撒把豆子都能長一茬,不值錢的小玩意兒。”
雲程笑意淡了,說話怎麽這麽難聽。
存銀很快又把他逗笑:“我就讓他撒豆子,我說他絕對弄不出來豆芽菜,就他那樣的,豆芽菜見了他都不會發芽!”
“然後他被他娘揍了一頓!哭得可好聽了!”
雲程叫他說的,也想聽聽。
他待會兒還要去墓祭,要先回家準備東西。
存銀回頭看看,不知道他哥什麽時候能出來,就跟雲程一塊兒回去。
“我先幫你備兩個菜吧。”
雲程摸摸他頭,“謝謝存銀。”
存銀嘿嘿笑,問雲程:“那你現在給我說說,他像不像個發面饅頭?”
雲程還能怎麽,只能點頭,“像。”
存銀開心了,乾活哼哧哼哧。
葉存山忙完回來時,他把食盒都給雲程準備好了,拎著就能走。
都說入夜時,墓祭陰氣重,要趁著天色還亮堂時過去。
他們今天穿戴都齊整,色調也壓著,除卻食盒,雲程還拎著小竹筐,裡邊都是疊好的元寶,並兩小捆紙錢,能叫爹娘今年也闊綽一回。
葉存山讓他等等,進屋新拿了一壇酒、一條炮竹出來帶上。
走前想想,嶽父的墓是新墳,嶽母的墓修整過,待會兒不需要添土,便沒拿鐵鍬。
三人一起下山,轉頭去墓地,存銀就沒跟著。
雜草不多,葉存山徒手都能清理,搞完用樹枝劃了一圈兒地,跟雲程一起跪著燒紙。
雲程才坦白過會畫畫的事,能在葉存山跟前,把他幫助王家那些可憐人的事講與爹娘聽,他用著這具身體,在積德行善。
另外就是說說雲仁義家的現狀,讓他們也痛快一場。
金鐲子能被搶走融掉,簪子能在他家放十幾年,另外兩件玉飾都碎了,這怎麽看,娘親也該跟他家有恩怨。
雲程也在心裡做承諾,這鐲子,他會再想辦法。
菜品供上,倒酒於墓前。
回頭又再把菜收拾走。
雲程走得稍遠一些,葉存山才點燃了鞭炮,追了上去。
回家路上,他問雲程要不要去爹娘那裡守歲。
還在蔚縣時,雲程是很想回家吃頓飯的,因為葉存山說會帶他去膈應葉大。
回來後,葉大自己送上門了,雲程就不是很想去。
可惜啊可惜,他家葉小山還要科舉,名聲為上。
“去吧。”
葉存山要回家拿些書,雲程叫著腿酸,說累,也跟著一起跑了個來回,順便把食盒跟酒放下,被葉存山說黏人。
他不理,也在挎包裡裝了布料針線,準備順手開始縫製生肖掛件。
再到葉大家,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葉大遲遲等不來人,還當他倆不來,正說著:“怎麽還要去請啊?”
葉存山剛好帶著雲程進門,“要你請什麽請?不說了今天有事忙嗎?”
葉大就發現他這兒子跟他講話越來越嗆了。
要當贅婿是個多了不起的夢想,給別人當兒子,就能不敬親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