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對帶路小廝投了個眼刀子,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宋錦看著柔柔弱弱,一身力氣又不知道怎麽練出來的,玉香都拉不動她。
她跟存銀說:“你看看你給哥嫂惹了多大的麻煩?要不是你,他們至於跟我這麽擰嗎?”
存銀就更加迷茫了,“可是我來府裡時,他家裡都有人啊,他們出門辦事,也給我做了安排……”
哪像宋錦,隻敢在府裡沒人時過來,也不知道是誰惹麻煩。
宋錦說存銀頂嘴,要掌嘴。
存銀:???
他立刻扔了手裡針線活兒,二話不說就跑進房間躲著。
哪裡來的瘋女人!
自己都是客人,還耍主家威風!
院子裡有護衛,單純說話時,沒人過來,看宋錦要去追存銀,他們就往那裡一站,不說不勸,直直擋著路。
存銀躲裡屋,開了點窗沿看外面。
見宋錦被人攔住,他才拍拍胸口,頭一次覺得大戶人家也不好。
這都什麽人啊!
擱在村裡,看哪個親戚敢到他家這麽撒潑!
能把她罵哭!還要拿掃把趕!
宋錦就問玉香,“我伯父吩咐的嗎?我現在來府裡,地位還不如他?”
玉香知道她善妒,沒想到這麽善妒。
短住幾天的小孩子罷了。
她想解釋,說個漂亮話,把這事兒帶過去。
宋錦不聽這些,要玉香去把存銀拉出來,“我都沒有住過蘭園。”
她模仿程蕙蘭多年,心思昭然若揭,再讓她住進蘭園,那還得了?!
玉香給兩個護衛使了個眼色,不跟人車軲轆講話。
府裡人對宋錦都是表面客套,對這位表姨輩分的人沒多大好感。
她來了就把自己當主子,好生伺候了,要惹家裡其他主子不快,不好好伺候,她就去程太師面前告狀。
沒有一點當客人的自覺,還會變臉。
家裡有人,她就溫溫柔柔當團棉花。
家裡沒人,就來擺大小姐威風。
太師府少有沒人的時候,宋錦好久沒來耍大小姐威風。
趕在遷墳這天,院裡幾人心情都悶悶的,宋錦還挺得意,“你們敢碰我嗎?我喊一聲非禮,看我伯父會怎麽教訓你們!”
裡屋存銀看她眼熟。
揉揉眼睛,仔細看了又看,才發現是穿著打扮眼熟,他在大嫂的畫上見過。
他愣了愣,恍然大悟。
難怪大嫂這幾天心情不好,原來是因為瘋女人!
存銀說他也要跟太師告狀,“你趁人不在,跑到別人家欺負小孩子!我住進來了我就是客人!你從外面跑進來欺負我,你沒理!”
宋錦看人發脾氣以後,就變得柔弱,沒有之前硬氣,但綿裡藏針的更讓人頭疼。
“哦,原來你在別人家做客時,是這麽個撒潑態度啊,也難怪,程哥兒又沒教過你規矩。”
玉香瞪向那兩個護衛,“老爺跟大公子怎麽吩咐的,你們都當耳旁風?”
看人真要動她,宋錦不用人請,自己轉身出了蘭園,在外頭又給存銀喊了一句:“我當是你是誰家小公子呢,一個小哥兒,要太師府少爺陪玩,成天纏著陸將軍長子,可能不是程哥兒沒教,是你大哥沒教吧?”
存銀要氣死了!
“你是沒朋友嗎!”
他沒想到,這句話會給宋錦一擊絕殺。
當天宋錦沒走,等到程太師一行人回來,她就哭哭啼啼迎了過去,說她被存銀罵了。
雲程跟葉存山立刻看向她。
玉香也跟過來了,說沒有,“宋姑娘今天一來就去蘭園……”
話沒說完,程太師擺了擺手,叫宋錦跟他書房。
程礪鋒寬慰雲程夫夫倆,要他們不用擔心。
“她隔三差五就會哭一番,告告狀,爹都聽習慣了。”
聽習慣了,就說明宋錦養成了這個習慣。
為什麽會有這個習慣,只能說有人願意慣著。
雲程對這位太師的濾鏡碎了一地。
存銀在房裡正害怕呢,哥嫂一回來他就往人懷裡撲,“我都沒說什麽,她就哭了,哭得可凶了!”
雲程拍他背,給存銀順氣,葉存山要他好好說一遍。
聽完也是無語。
“她也三十四歲了吧?”
要比存銀大三輪。
真好意思這麽擠兌,自己上門跟個小孩子吵架,吵哭了就算了,還告狀。
雲程讓葉存山去數數包裡銀子,“把路費單獨算,看咱們能在京都住幾天。”
他想把話本拿去杜家書齋,換了潤筆費,把他們一家的私事辦了再走。
若拿不到,他們就直接走,回府城後,身上就沒銀子了,到時找杜知春借點,接濟一下。
“要是家裡罰存銀,咱們就搬出去。”
反正遷墳結束,他們也是要走的。
存銀感動得吹了個鼻涕泡,然後哭得更大聲了。
“大嫂,我對不起你!”
雲程在心情一直繃著不開心,到他這裡還得了個笑臉。
葉存山給他倆嘴裡都塞了塊糖,存銀認出味道,“這不是我早上給你哄大嫂的嗎?”
葉存山:“你大嫂願意哄你。”
雲程也願意哄他,叫他小山哥哥。
存銀就哭不出來了,嘴裡的糖都是酸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