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
路鶴裡哼了一聲,收回包子塞進自己嘴裡:“也是, 你這種嬌生慣養的大少爺,怎麽會吃這種平民食物。”
“嬌生慣養的大少爺?”江煥不滿地朝他比劃了一下自己的槍繭, “我是正經警校畢業, 紀律部隊出身,野戰……”
路鶴裡突然嗆了一口。
江煥疑惑地看著他, 說完了後半句, “野戰訓練的時候,樹皮都吃過。你怎麽了?”
“沒怎麽。”路鶴裡面無表情地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 “以後說話不要大喘氣。”
江煥無辜被揍, 冤枉地揉了揉腦袋, 隻覺得路鶴裡被標記後, 暴嬌屬性愈發明顯,脾氣越來越大……嘿嘿,帶勁。
路鶴裡抬頭就看到這家夥又在看著自己傻笑,簡直無語:小兔崽子一輩子沒見過Omega嗎?不是有好多Omega每天等在警隊門口,試圖裝作受害人混進來見他一面嗎?不就是親了一口至於的嗎。
路鶴裡靈光一現,猛地抬頭:“臥槽,這不會是你初吻吧?”
“不是。”江煥連忙否認。
路鶴裡剛放下一點心來,就聽江煥接著說,
“初吻是在車裡那次。”
路鶴裡:……
“第二次是夜店。”
路鶴裡:……
“這是第三次。”
路鶴裡:“閉嘴。”
媽的。他頓時覺得自己更像個混帳怪蜀黍了。
難怪他要我負責。路鶴裡慌張地想。
還好江煥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他腦子裡想的是別的事,“你是Omega,顧夢生知道?”
“嗯。”
“常明赫也知道?”
“嗯。”
“阿璧說的,會讓你身敗名裂的證據,是這件事?”
“嗯。”
“陳明遠說的私心,也是這件事?”
“嗯。”
“全世界只有我不知道?”江煥愣了愣,“你為什麽要裝Alpha呢?”
“警校不收Omega。”路鶴裡不打算跟他前前後後、來龍去脈地講一遍,敷衍道。
“那你以後打算……”
“沒打算。”路鶴裡頭也不抬,截斷了他,“我從不打算以後。”
“別用抑製劑了,對身體不好。”江煥沉默良久,說,“以後我可以定期給你臨時標記。”
路鶴裡頓了一下:“我想想。”
江煥強大、可靠、值得信任,信息素也是S級,難得的是對他沒有惡意,不會做害他的事。如果非要找一個Alpha做臨時標記,江煥無疑是最好的人選。但路鶴裡一想到,每隔一段時間就要被這個小兔崽子咬一口,還免不了情不自禁親一親抱一抱,就覺得頭皮發麻。
“再說吧。”路鶴裡塞下最後一個包子,“你聯系隊裡了沒有?”
“聯系了,我跟他們說你受傷了,要緩兩天再回去。”江煥答,“陳明遠的通緝令也發了。”
小兔崽子不精蟲上腦的時候,還是靠譜的。路鶴裡放下心來,“滾吧,我要睡覺。”
江煥癟了癟嘴:“我隻開了一間房。”
“那是你腦子不好使,怪我咯?”路鶴裡踢掉拖鞋,鑽進被子裡。
“晚上你不需要信息素嗎?信息素透不過牆的。”江煥站在門口,“我走了?”
“真走了?”
“真真走了?”
“真真真走了?”
媽的。
“回來。”路鶴裡腦袋蒙在被子裡,悶悶地吼。
江煥得逞地勾起嘴角,洗漱完後,躺在了另一張床上。
草,詭計多端的Alpha。路鶴裡恨恨地在心裡罵。
抵抗發情期消耗了太多的體力,路鶴裡很快就沉沉地睡著了,但是做了一個夢。
他夢見自己奔跑在無邊的曠野裡,跌跌撞撞,精疲力竭,卻怎麽跑都望不到盡頭。不知過了多久,饑渴難耐的他終於看到了一處水潭,奔過去,迫不及待地俯下身,想去喝裡面的水。
但是當他一低頭,就愣住了。
水潭裡映出了他的倒影,陳明遠的臉影影綽綽地望著他,詭異地笑著:“你是另一個我,路鶴裡。”
路鶴裡忽地出了一身冷汗,驚怒交加地一拳砸在那張臉上,水波震蕩,那張臉撕裂,又漸漸重新聚合,仿佛甩不掉的幽靈,詭譎怪誕,獰笑著盯著他。
“滾,滾開!”路鶴裡拚命地揮舞著雙臂,一次次砸在那張魔鬼般的面孔上,聲嘶力竭地吼。
……
“路隊,路隊。”
耳邊突然傳來急促的呼喚,有人用力地箍住了他的手臂。路鶴裡掙扎著醒來,身子還在驚恐中劇烈地顫抖著,雙目空洞,怎麽也無法聚焦。
“是我,是我。”令人安心的雪松味送了過來,江煥在他耳邊反覆安撫著,用手輕輕地順著他的背。
“做噩夢了嗎?”
路鶴裡急促地喘息,推開他,哆哆嗦嗦地下床,從自己外套口袋裡掏出一盒煙,卻怎麽也握不穩打火機,打了幾次都沒有打著火。
江煥把打火機從他手裡拿過來,打著,送到他嘴邊。路鶴裡就著他的手點上煙,吸了幾口,在尼古丁的鎮定作用下,才漸漸平複下來。
“怎麽了?”江煥打開房間的燈,擰開一瓶水遞給他,路鶴裡沒接。
“陳明遠是個壞人吧?”路鶴裡喃喃道。
江煥皺了皺眉頭,因為路鶴裡的語氣裡居然有一絲不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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