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路過他們身邊,徑直朝樓上走了。那人瞧也沒瞧他們一眼,他們倆也誰都沒注意這人的出現,都被巴德的事情吸引了注意力。
“我就知道。”科恩夫人歎了一口氣,露出略微憂慮的表情,“巴德甚至都把這事兒給忘了。他記得要來給我修掛鍾,卻不記得這事兒是您提醒他的!哎呀,您說這事兒……”
這位鍾表店的老板年老體衰,記憶力衰退,像是一個尋常的老年人。但是科斯莫卻又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剛剛小黑說的,巴德身上「食物的味道」。
他不知道這三隻穿越的貓需要什麽食物,但是,他的確感到,或許巴德的身上發生了什麽不同尋常的事情。
他不禁問:“巴德先生是最近才老是忘事的嗎?”
“是呀,他以前可是個精明能乾的人。不過,他妻子走了之後,他就一日不如一日。”科恩夫人說,“也或許,他的確是老了吧。”
“巴德夫人?”
“凱瑟琳·巴德。她是個外來者,和塞勒斯先生一樣,也和您一樣。”科恩夫人若有所思地說,“但她沒有塞勒斯先生那麽幸運。”
“幸運?”科斯莫奇怪地重複著這個形容詞。
科恩夫人卻懶得再說什麽了:“您不會在托雅鎮待那麽久,所以,先生,您也沒必要了解那麽多。”
科斯莫欲言又止,最終也只能訕訕點了點頭,然後上了樓。
科恩夫人目光怪異地望著科斯莫的背影,低聲嘟囔了一句:“古怪的年輕人。”
被稱為「古怪」的科斯莫並沒有聽見這個形容詞,他只是心不在焉地上樓,去到自己的房間,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聽見了一些古怪的動靜,像是有人驚呼,以及……憤怒的喵喵聲?
他吃了一驚,快步走到了自己的房間門口,然後目瞪口呆地站在那兒。
他只見房門大開,一個男人正站在房間裡,用滿是塵土的外套蒙著臉,發出一陣陣痛呼,橘色的貓則圍著那人上躥下跳,時不時就伸出爪子撓上一頓,最後更是蹲在這男人的頭頂用力地拍著他的腦袋。
小黑和花花在一旁冷眼旁觀。小黑還十分閑適地舔了舔爪子。
“這……這是怎麽回事?”科斯莫怔怔地說。
那男人注意到他的到來,卻大聲憤怒地說:“該死的!你是科斯莫·蘭赫爾?!讓你的貓……哎喲!讓你的貓滾開!”
大橘則繼續得理不饒人地用爪子撓人。
花花走到科斯莫身邊,輕柔地拍了拍科斯莫的褲腳,說:“這個男人撬開了門鎖,闖了進來。”
所以大橘才會反擊?科斯莫恍然大悟。
他也不出聲製止大橘了,只是問:“你是誰,為什麽來找我?”
這男人知道科斯莫·蘭赫爾的名字,但是科斯莫的記憶中卻並沒有這個人的面孔。
大橘也知道現在是正事時間,所以只是蹲在那男人的頭上,用爪子拍了拍這個男人的額頭,要他回話。
但不知怎麽的,那人卻突然愣住了,他只是呆呆地看著科斯莫,又猛地打了一個寒噤。
科斯莫有點困惑地瞧著他。
突然地,那個男人換了一副面孔,他訕笑著說:“對、對不起……我只是太著急了,您別見怪,蘭赫爾先生。我只是……我只是有些事情要找您。”
科斯莫感到了莫名其妙。
那人臉上被大橘抓出了一條條的血痕,顯得狼狽不堪,但是那諂媚的意思卻十分明顯。這與他剛才的態度截然不同……因為什麽?
科斯莫便說:“你找我什麽事?”
“蘭赫爾先生,我們受雇於同一個人。”那人的語氣驟然低沉下來,但是其中卻蘊藏著比科斯莫想象中更加複雜的意味,“我只是比你晚來一個星期。”
科斯莫這才驚愕地明白這個人的身份,他說:“你也要調查托雅鎮?”
“是的。”那人像是猶豫了一下,最終回答說。
很快,大橘從這人的頭上跳下來。他們坐下來聊了一陣,科斯莫這才明白這個男人的身份以及來意。
他的名字是傑弗裡·格拉斯,同樣是一名偵探,並且似乎比科斯莫·蘭赫爾老道得多。他之所以晚來一周,就是因為他在接到這個任務之後,在外界花費了一點時間調查托雅鎮相關的信息。
“那位雇主先生……我得誠實地說,他將您看成是探路人。所以,我知道您的存在,而您不知道我的存在。”傑弗裡謹慎地說。
科斯莫恍然大悟。
他自己也覺得,原來的那個科斯莫·蘭赫爾似乎太莽撞,又將一切想得太好了,以為用一些無用的信息就能將雇主糊弄過去。
看來那位雇主也只是將科斯莫看作是一枚探路石。
……或許,這位雇主原本也沒指望科斯莫·蘭赫爾能活著回去。原本的科斯莫·蘭赫爾也的確死了。
科斯莫與傑弗裡都短暫地沉默了片刻。
隨後,傑弗裡又說:“我是昨天晚上到達的,我沒有急著進入托雅鎮的范圍,而是在周圍繞了一圈,調查了附近的地貌環境,直到今天清晨才走進這座鎮子。”
科斯莫聽著,更加感到原來的科斯莫·蘭赫爾十分莽撞。
“我在鎮子上走了一圈,打聽到您在這裡,所以就過來找您。”傑弗裡低聲說,“我敲了一陣門,沒人回應,只有一陣貓叫聲,我立刻懷疑您出了什麽事,於是才會撬鎖……真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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