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隱士道:“蝰蛇算廢了,我看他那改造眼都裂成那個樣子了,估計他也沒錢維修。唉,做什麽不好?非得跟著衛知新。”
他轉念一想。
又說:“算了,我們也沒好到哪裡去,我還正愁呢,鬥獸場接口有問題,以後不打比賽乾嗎去?貓還連個房子都沒有,一直住在筒子樓。啊!我想起來了,他上回看你打肥遺,下注賺了不少!貓,你卡裡還有多少錢啊?”
蘇鶴亭鼻息很輕,他道:“有——”
謝枕書碰了下蘇鶴亭的唇,中止了蘇鶴亭的聲音,道:“我在申王那局裡賺了。”
蘇鶴亭咬住長官的手指,為長官的停下感到不快。他暈開的潮紅都積在耳根,似乎已經分不清距離的遠近。
隱士以為是自己沒聽清,問:“賺了多少?”
謝枕書語氣停頓,說:“很多。”
一個合格的主人每天都要撫摸自己的貓,如果貓喜歡你,記得用指腹蹭蹭他的耳根,幫他舒緩麻癢。如果貓很乖,別忘了獎勵他,這対建立信任關系很有幫助。
対不起。
謝枕書垂著眸,在昏暗裡無聲地問:這是誰的貓?
蘇鶴亭鼻梁上的眼鏡微滑,漂亮的改造眼裡清晰地寫著“X”。
第63章 刹車
謝枕書手指微曲, 用指節輕頂了下蘇鶴亭的犬牙,示意他松口。可這個暗示沒打動蘇鶴亭,他順勢而上, 咬到了長官頂起的指節。
長官剩余的手指遵從飼養守則, 輕輕刮蹭著貓的下頷線條, 像是耐心的哄騙。貓舒服地松口,還貼心地舔了下他的指尖。
謝枕書喉間發緊, 他狼狽地轉開視線,幾秒後,又轉了回來, 把蘇鶴亭的腦袋摁到了自己腿上。
蘇鶴亭側枕著謝枕書的腿, 鏡片上是絢麗的街景光。他目光發直, 道:“喂。”
謝枕書說:“嗯。”
蘇鶴亭記憶混亂, 說:“爸。”
隱士冷不丁聽見一聲“爸”,差點一腳油門把大家送走。他肝膽俱裂,顫抖著聲音問:“什, 什麽?”
蘇鶴亭看導航顯示屏都是花的,他摘掉眼鏡,捏著眉心, 道:“爸,我眼睛壞了。”
隱士目光亂瞟, 就是不敢回頭。他屏氣凝神,不知道這話怎麽接。
——上錯車了呀!
隱士欲哭無淚,心道:沒想到他倆玩的是這種!
謝枕書捉住蘇鶴亭要揉眼睛的手, 俯首問:“哪壞了?”
蘇鶴亭費勁地看著謝枕書, 覺得這人一會兒遠一會兒近,便說:“你過來, 湊近點看。”
謝枕書沒動。
蘇鶴亭委屈,道:“我要瞎了。”
謝枕書靠近些許,對著他泛紅的眼睛輕輕吹了一下,低聲說:“沒有,沒事。”
蘇鶴亭轉過頭,把臉埋在謝枕書腿上,道:“我想吐。”
隱士說:“你等會兒!回家吐去!”
蘇鶴亭不服,說:“我不!”
說完,喉間“唔”的一聲,很難受的樣子。
隱士慌得不行,趕忙說:“別吐人身上了!”
蘇鶴亭貓耳亂拱,被謝枕書捏住了後頸。謝枕書手涼,他這會兒就喜歡涼的,鼻間小“哼”一聲,窩在謝枕書這裡不動了。
隱士等了一會兒,聽不見動靜,好奇死了,問:“貓乾嗎呢?”
謝枕書松開手指,聽到貓輕微的鼻息,答:“睡著了。”
隱士道:“千萬不能給他喝酒,這酒量太差了。”
謝枕書說:“……嗯。”
道路兩側的廣告投影掠經車窗,他們兩個依偎在燈影交錯的逼仄後座,好像是停歇在岩石夾縫間的遊魚。
謝枕書看著自己被咬過的手指,貓在骨節附近留下了牙印。但這牙印太淺,十幾分鍾後就會消失不見。他沉默良久,問隱士:“他的屏保照片是你拍的?”
隱士道:“哪張?黑色外套的?”
謝枕書道:“嗯。”
隱士說:“噢,那張是佳麗拍的,好早了。”
車等紅綠燈,遠處的無人機一閃一閃,正在巡邏。街道上沒什麽人,只有夜場那邊還有燈牌堆積成山。
隱士握著方向盤,在連續受驚後,對著這空蕩蕩的馬路,突然生出點感慨,道:“轉眼過了這麽久了,貓都找著能意識連接的對象了。想想拍照片的時候,他才剛做完改造手術。”
謝枕書說:“適應期?”
改造手術後都會有段適應期。
隱士說:“對對,就是適應期。”
車內有些沉默。
隱士心想:他倆剛在一起,估計相互還不熟,我得介紹介紹貓的情況。
於是他說:“是這樣的。”
語氣很正式,好像此刻是家長見面會。
隱士清一清嗓子,接著道:“貓的適應期比別人更長,他那會兒剛經歷大爆炸,在這裡誰都不認識,也什麽都不懂,帶著尾巴出門,到哪都被人用有色眼光瞧。”
獸化拚接人屬於邊緣化群體,他們中大多數人都在交易場從事色情工作,其植入體都是大老板按照喜好定製的,很少有戰鬥型。
隱士說:“他控制不住力道,容易有過激反應,巡查隊又把我們盯得緊,所以總找他的碴。他吧……嘿!又長得好看,正好巡查隊裡有個變態,那段時間一直尾隨他,成天給他發騷擾信息,不堪入目,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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