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查員拉住蘇鶴亭的雨衣,往上提了提,尋找道:“你那條尾巴呢,藏褲子裡嗎?”
蘇鶴亭用球杆打開他的手:“你他媽很好奇嗎?”
蘇鶴亭的話音剛落,腦袋就被巡查員一把摁在桌面上。他聽到了對方動手的聲音,但是他沒躲。樓層兩邊都有監控,他不能動手。一旦被判定為主動襲擊,附近的武裝組就會開槍。
“我好奇怎麽了?”巡查員彈飛煙頭,彎腰朝下,對著蘇鶴亭破口大罵,“我操你媽,今晚因為你輸了個精光!”
他扯下後腰上配備的多功能電棍,把蘇鶴亭砸翻在地。側面另一個人用手臂套住蘇鶴亭的脖頸,撞歪台球桌,彎著腰把蘇鶴亭向公共衛生間拖。
衛生間沒監控。蘇鶴亭扭著頭,讓咽喉避開對方的使力處。他用肘部砸在對方腳背,趁著對方放松手臂的那一刻,拽住對方的領口,接著把對方朝前拽翻倒地。他起身的同時,巡查員掄起的電棍砸中他的前胸。
“呼叫武裝組,”巡查員一手摁著入耳式的通話器,一手用電棍繼續掄向蘇鶴亭,“有拚接人——”
蘇鶴亭下蹲,在躲避電棍的時候從側面狠踹巡查員的膝蓋。巡查員膝蓋劇痛,單腿跪倒。蘇鶴亭擒住他的手腕,把電棍朝著他戴通話器的那隻耳朵猛擊。
巡查員慘叫一聲,鮮血直冒。
蘇鶴亭沒講話,直身抬腿,把巡查員踹倒在水池邊沿。他擰開水龍頭,水“唰”地衝洗在巡查員頭頂。
“操……你……”巡查員的話被水衝得斷斷續續,他嗆起來,兩隻手扒住邊沿,想要抬頭。
“叫你他媽的不賭我贏?”蘇鶴亭抬手擦了下前額,心情糟透了。他把巡查員的背部繼續往下踩:“活該你賠光!”
巡查員嗆到喉嚨裡發出“咕”的聲音。
【殺了他!殺了他!】
比賽時的彈幕猶在眼前,蘇鶴亭懷疑自己聽到了比賽時的觀眾呼喊,大腦裡殘存的刺激感往脊梁骨上躥,亢奮讓他的尾巴都晃了起來。他腳踩的力道不斷加重,幾乎要把巡查員的上半身踩進水池裡。
“警告,”巡查員身上的生命監測器發出警報,“警告!”
公共衛生間內側的玻璃驟然爆碎。和尚全副武裝,翻滾落地,對準蘇鶴亭開槍。
蘇鶴亭被調高的神經反射速度再次展示出優勢,他那對貓耳處理聲音信息的速度遠超常人,在和尚開槍的那一刻就抱頭滾開。
子彈打在牆壁上,瓷磚“嘭”地就炸了。
“蹲下!”和尚戴著防毒面罩,槍口對準蘇鶴亭,暴喝道,“不然我他媽立刻擊斃你!”
第3章 虛擬
“蹲了!”蘇鶴亭抱著頭,姿勢標準,“你把槍挪開講話。”
水龍頭還開著,巡查員的生命監測器快喊破喉嚨了,但這會兒沒人顧得上。
“閉嘴!”和尚端著槍,用腳撥開地上的玻璃碎片,逼近蘇鶴亭,“別晃你那大尾巴了!”
“我忍不住,”蘇鶴亭把尾巴垂下去,一秒鍾後又翹了起來,“我他媽真的忍不住——”
和尚用槍托狠狠砸在蘇鶴亭臉上。
你媽的!
蘇鶴亭舔掉口腔裡的血,被和尚銬上了感應鎖。
這種感應鎖銬在腕間只有兩個細環,但它專門為拚接人設計,不僅能在被捕目標反抗時即刻電擊,還能向武裝組發送被捕目標的定位信息。
“起來!”和尚把蘇鶴亭拽起來,對耳內通話器報告,“189號筒子樓內涉事拚接人已經被逮捕,五分鍾後我會把他送進監禁所。”
去你媽的監禁所。
蘇鶴亭經過半死不活的巡查員,踹了他一腳。巡查員的生命監測器掉了出來,蘇鶴亭把它一腳踩爛。
“你們都不回收垃圾嗎?”蘇鶴亭踢開報廢的生命監測器,“這幾個——”
感應鎖猛地電擊了他,讓他話都沒說完就失去了知覺。
* * *
蘇鶴亭在椅子上醒來,頸椎酸痛。
“喂,”他過長的黑發遮擋了雙眼,“臭老頭。”
周圍漆黑一片,是個封閉的房間。
“臭老頭。”蘇鶴亭更清晰地說了一遍。
“真沒禮貌,”房間一角響起打火機的“哢嚓”聲,一個銀發大姐頭蹺著二郎腿,抽起了煙,“這裡沒有臭老頭。”
蘇鶴亭把身體前傾,隔著黑暗問:“你誰?”
“你管我是誰,”大姐頭朝空地彈了下煙灰,露出手腕上四五個銀色手鐲,“把我當你媽都行。”
蘇鶴亭抬起頭,臉上還殘留著被槍托擊打的痕跡。他看起來還像個十八九的不良少年,對一切充滿不信任。
“你呢,”大姐頭煙抽得很快,像在趕時間,“襲擊了巡查員是吧?按照刑天的規則,你得在監禁所裡關滿三個月。”
“別扯淡了,”蘇鶴亭說,“不是我先動的手。”
“誰在乎呢?”大姐頭看向蘇鶴亭的眼神仿佛在看傻兒子,“誰在乎幾個巡查員賭輸了比賽,找選手泄憤?誰在乎你被摁在台球桌上,挨了幾下打?狗兒子,壓根兒沒人在乎。”
拚接人的處境就這麽卑微。
“你下周還有場比賽,打不了就得掏數十萬的違約金,但我看你帳戶余額只有幾千塊,怪可憐的。”大姐頭把煙掐了,“所以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是你老實去監禁所待著,二是你幫我們一個小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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