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鶴亭看謝枕書神色自然,沒什麽特別的。他“嗯”了一下,說:“沒事。”
“我的小寶貝!”福媽擠開蘇鶴亭,從地上抱起露露,像是好久沒見,“怎麽能躺在地上呢?媽媽還沒給你鋪毯子呢!走吧,媽媽帶你吃早飯。”
蘇鶴亭被擠得完全看不見了,他舉高手:“我要吃華夫餅。”
福媽扭著身子:“你吃屁吧!”
隱士站起來:“媽媽,我來做早飯吧。”
蘇鶴亭還在沒感情波動地喊:“我要吃華夫餅——”
福媽忽略蘇鶴亭,問謝枕書:“你想吃什麽?”
蘇鶴亭幽幽地說:“華——夫——”
福媽用露露蓋住蘇鶴亭的臉,堵住他的嘴。露露“喵”地叫了兩聲,趴在蘇鶴亭臉上夠他的貓耳。
“喂!”蘇鶴亭抱它,“我警告你啊!”
謝枕書剛想說什麽,耳內的通話器突然響了。他神色微變,對福媽說:“抱歉,我……”
通話器響得很急。
謝枕書覺察到什麽,倏地站起身,飛快地說:“我得走了。”
蘇鶴亭舉高露露,看向他。
福媽走動時地板會響,她俯身拍了下謝枕書的肩膀,指了指門的方向:“去吧,改天約。”
謝枕書跟蘇鶴亭對視一秒,蘇鶴亭覺得他在等什麽,猶豫地說:“拜拜?”
謝枕書眼神深邃,有些黯淡。但他神情不變,堅定地說了句“再見”,就轉身拉開門,匆忙離去。
隱士甚至來不及攔,隻“欸”了一下。他撓頭,回頭替謝枕書向福媽解釋:“他們接任務的,上班時間沒個定數,估計是雇主在催……我來做飯啊媽媽。”
隱士和福媽去了廚房,只剩蘇鶴亭在原地。他還舉著露露,看門口的鈴鐺停了,才收回目光,對露露說:“看什麽看?再看把你吃掉。”
露露朝蘇鶴亭罵罵咧咧地“喵”了幾聲,蘇鶴亭把它放回地上,它追著福媽跑了。
蘇鶴亭大概能猜到謝枕書走的原因,他已經下線兩天了,懲罰區的白晝該結束了。
要不要幫忙?小顧還受傷了。可他該怎麽跟大姐頭說?你好,我自願來上班,快把我弄進懲罰區?
蘇鶴亭一頓早飯吃得心不在焉,被福媽罵了好幾次,他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心裡還在盤算怎麽打給和尚。
吃完早飯就解散,隱士還要回去拚頭。
蘇鶴亭獨自走在街上,在等紅綠燈時掏出了手機,把和尚的號碼從黑名單裡拉了出來。
老頭早上好,能替我接通大姐頭嗎?
蘇鶴亭正在心裡練習。
這會兒天還早,街道上彌漫著濃霧,天很陰,快要下雨的樣子。
蘇鶴亭的手機突然先響了,是個陌生的號碼。他沒多想,接通了問:“喂?”
對面沉默。
蘇鶴亭眉間微皺,預感到不妙。他再次問了一遍:“哪位?”
“你的好朋友,”對面的衛知新微微笑,把手機放低,請蘇鶴亭聽,“是不是叫佳麗啊?”
蘇鶴亭的心跳加速,他聽到了尖叫。不,那已經不是尖叫了,是慘叫。佳麗的慘叫穿過聽筒,刺在蘇鶴亭的耳朵裡。他在這一刻握緊了手機,隱約顫抖起來,聲音卻很冷靜:“你在哪?”
“我在交易場三樓等你,”衛知新清晰地說,“狗、雜、種。”
蘇鶴亭掛掉電話,雨點拍在他的臉上,他朝著交易場的方向拔足狂奔。
第33章 槍響
蘇鶴亭跑過街頭, 半路進了瑤池。他無視領頭機器人的彎腰,掀簾入內,徑直去了自己的包廂。
領頭機器人追在蘇鶴亭後方, 讀取著客人資料:“請等一等……”
蘇鶴亭用尾巴刷開了包廂門, 進入其中, 打開平時用的儲物櫃,找到自己藏在這裡的手槍。
領頭機器人跟進來:“先生!”
蘇鶴亭卸掉彈夾, 裡面是空的:“叫森過來。”
森是瑤池的老板,門路和佳麗一樣廣。蘇鶴亭把槍藏在這裡,一是因為隱蔽, 這裡隻接待拚接人, 有他包月使用的儲物櫃, 二是因為森, 森能在刑天眼皮底下弄到軍火。
領頭機器人說:“対不起,老板正在——”
“叫、森、過、來!”蘇鶴亭猛地舉起手槍,対準領頭機器人, 右眼“X”字清晰,“馬上!”
即使彈夾就在旁邊,領頭機器人也無法辨別槍內是否有子彈, 它處理不了那麽複雜的信息,但它知道“槍”是危險物品, 也聽得懂命令。或許是森給蘇鶴亭留了特殊備注,領頭機器人沒有自動報警,而是舉起雙手, 輕快地說:“好的, 正在為您呼叫老板。請您保持冷靜,不要開槍!讓我為您誦讀黑市法則第一條, 禁止……”
蘇鶴亭沒有理它,他單手掏出手機,發了條短信。
* * *
“竟然掛我電話,”衛知新打開雙腿,俯身看地上的佳麗,“看來他真把你當好朋友,很著急啊。”
佳麗渾身都在抖,她剛剛被衛知新踩斷了兩根手指,正痛得喘氣。她抿著乾澀的唇角,汗涔涔:“早說了,小癟三——”
衛知新抬腳踩住佳麗左手,戴著手套的手微微擋在自己鼻前,好像在厭惡佳麗的味道:“臭婊子。”
佳麗尖叫一聲,兩邊發絲都濕透了。她不吝嗇眼淚,哭只能代表她的痛感正常,不代表她懼怕衛知新。
Top